若是在三姑娘沒改變之前,她非常肯定夫人能拿到這筆錢。但是現在,蘇姨娘沒有把握了。三姑娘做下的種種,看著無關緊要,但卻樣樣都在防備著夫人,防備不可怕,可怕的是姑娘的心智。
府邸裏請了嬤嬤跟先生繡娘,姑娘卻隻選擇學習規矩、刺繡、書法,其他什麼都不學。麵上是守孝,但是她卻一眼看穿三姑娘學的都是有用的東西。規矩這是基本,刺繡跟書法是門麵,至於琴棋畫與詩詞歌賦,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也就是說姑娘已經懂得選取對自己有利的,舍棄對自己無用的。
懂得取舍很正常,但是三姑娘這麼取舍就不正常了。三姑娘是才女,才女喜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很正常,怎麼會花費那麼心思學習刺繡。三姑娘做下種種的事情不能不讓她心驚了。
若是四姑娘如之前一般她也不擔心,可是四姑娘摔了一跤以後人變單純了。若是跟三姑娘接觸多了,以三姑娘的心智到時候肯定會將女兒賣了,而她們的生死還捏在夫人手裏。
蘇姨娘自言自語道:“若是三姑娘沒變聰明該多好。”若是那樣,夫人就能輕而易舉得到想要的,府邸也會太平。
陳姨娘得到月盈送來的消息,知道了月瑤拒絕了,當下失望萬分,為什麼就不能答應呢?那朱先生都能教導那個愚笨如豬的連廷正,一定也能教廷晁的。
陳姨娘當日下去了前院看望廷晁。可是廷晁不僅不理陳姨娘,還怒罵了陳姨娘。
跟隨的小廝偷偷告訴陳姨娘說三少爺跟人打架了,這件事先生肯定要告訴老爺,三少爺肯定要受責罰的。
陳姨娘慌了,若是被老爺知道了,老爺是再嚴厲不過的人了,到時候肯定要家法伺候,上一次兒子被用了家法就在床上躺了半個月,要再家法伺候可不得又躺半個月,更重要的是,這樣下去兒子遲早要毀掉的。陳姨娘一心一意為了兒子,當下的顧忌全都拋之腦後,直接去找了月瑤。
月瑤聽到陳姨娘過來有些奇怪,這又為的什麼事,不會是又為了廷晁的事吧:“姨娘怎麼有空過來了,姨娘請坐。”
陳姨娘也沒跟月瑤拐彎抹角:“三姑娘,我有些想單獨跟三姑娘說。”她現在是一刻都等不了。
月瑤卻是微微一笑:“是無不可對人言,姨娘有話但請說。”不會對莫氏說,但是肯定會跟老夫人說。
陳姨娘沒辦法,隻有硬著頭皮求月瑤幫忙。
月瑤搖頭拒絕:“陳姨娘,之前我就跟大姐說了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陳姨娘,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能讓廷正跟著李翰學習已經是他們姐弟欠下的莫大恩情,哪裏還能沒緣由繼續去求。
陳姨娘苦苦哀求:“三姑娘,你就幫著去問一下。若是李家拒絕了我也認了。三姑娘,我求求你了。”說著就要跪下來。幸好花蕾跟巧蘭眼疾手快,攔著她。
月瑤苦笑:“姨娘,你真真的為難我了,這件事我真是無能為力。”還真是強人所難了。
郝媽媽從外麵走進來,看著哭得不成樣的陳姨娘道,在月瑤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
月瑤狐疑地望了一眼郝媽媽,見著郝媽媽點頭。月瑤沉默了一下後說道:“陳姨娘,不知道你來求我讓三少爺去李家念書這件事祖母跟大伯父他們是否知道?若是祖母她們同意了,我就寫信給李伯伯。”
陳姨娘一下呆愣住了,不過為了兒子,陳姨娘還是決定豁出去了:“若是老爺答應了,姑娘可以送了三少爺去李府上私塾?”
月瑤搖頭:“不能,我又不是東家,我隻能寫信去詢問一下,能不能成,還得李伯伯答應。”
朱先生對於收學生也是有要求的,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廷正的情況李國荇在月瑤見朱先生之前就詳詳細細告訴過他。後來月瑤又說了不奢望廷正考科舉,朱先生教導起來也沒負擔,見著廷正資質那般教導起來難免有幾分隨意,當然,隨意不代表就是敷衍,隻是沒有對李翰那麼上心,也沒嚴厲要求。
廷正自己寫信給月瑤,說著他在李府一切安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見不上姐姐。
陳姨娘也不舍得放棄這點希望:“我會去求老夫人跟老爺的,也請三姑娘多多費心了。”
月瑤看著陳姨娘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些發酸。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陳姨娘之前是做錯了,但是對廷晁這片慈母心還是讓人動容。月瑤甚至在這一瞬間,想著要不就去求了李伯伯算了,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心頭一閃而過。
鄧媽媽狠狠地瞪著陳姨娘離去的背影。雖然是可憐,但是這明顯是為難自家姑娘的事。
月瑤有些納悶:“陳姨娘為什麼會求到我的頭上?她這麼做為的是什麼?”陳姨娘求她,求她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這等於是狠狠扇了大伯父跟大伯母的臉,到時候倒黴的還是陳姨娘。
月瑤見問完以後,鄧媽媽沒回話,倒是郝媽媽麵色有些複雜。月瑤輕輕歎了一口氣,就回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