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媽媽見著老夫人的麵色,遲疑了好一會,最後還是聽從了月瑤的話,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都說了,重點是說程氏的算計。
老夫人聽完以後,臉色不是難看,而是黑得跟鍋底一般。她早就說馬府沒規沒矩,不能去;可是月瑤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執意要去。沒想到才住了三天就碰到這樣汙穢的事情。
鄧媽媽趕緊補充道:“老夫人放心,姑娘什麼都不知道,隻以為表少爺跟程家姑娘也如她一般出去散散步,看看夜景。老夫人,姑娘不知道這些汙穢的事。”
老夫人想著剛才見到三丫頭平靜的神色,心中的怒火好歹平息了一點:“以後好好伺候著姑娘。”老夫人是打定主意不讓月瑤再去馬府了,馬府沒規沒距,可別壞了月瑤的聲譽。
鄧媽媽回到蘭溪院,一進院子就看見月瑤盯著院子裏的那口水缸出神,其他人也都不敢上前打擾。
鄧媽媽忍不住歎氣,咳,姑娘自從夫人托夢以後,就有些神叨叨的。姑娘的這個樣子,讓她擔心不已。
月瑤抬頭見著鄧媽媽:“媽媽,這水缸放上兩條魚,再種上一朵睡蓮,院子也多幾分生氣。”水缸往日裏是用來澆花,種上睡蓮,放上兩尾魚,也是物盡其用。
鄧媽媽忙點頭:“這件事待會我就吩咐下去;姑娘趕緊回屋去,外頭的日頭毒著呢!別曬著了。”
月瑤仰頭,烈日當空,毒辣辣的日頭照在身上,可是她站了這麼一會也沒發汗,可見她還是很能抗熱的。
月瑤回到屋裏,並沒有詢問鄧媽媽在上房的事。月瑤不用問就知道祖母的態度。月瑤也不擔心之前的事,別說沒人知道根底,就算知道又如何。
現在擔心的不是哪些寶貝,而是正哥兒:“秋闈過後,教養嬤嬤就要來了,我要跟著去學規矩,到時候正哥兒怎麼辦?”將正哥兒的學習時間改為晚上,明顯是不夠的。而且白天她要跟著學習規矩,晚上還要教導廷正,月瑤擔心她撐不住。
鄧媽媽想了下後說道:“姑娘,讓廷正少爺去學堂吧!學堂的夫子學問還是不錯的。學堂學生也多,正好讓廷正少爺與同年齡的人多接觸接觸。姑娘,不能讓廷正少爺一直在後宅,這樣對廷正少爺將來也不好。”一般少爺都不會長久呆在後宅,怕呆在後宅時間長了,會沾染了胭脂氣。
月瑤搖頭:“不成,廷正這個狀況是決計不能入學堂。”不是學堂不好,而是廷正這個樣子,必須要有先生耐心教導。可是學堂學生那麼多,哪裏能教導得過來。那樣的話,正哥兒什麼都學不著了。
月瑤想想也是頭疼,但是這件事急也急不來,隻能她暫時辛苦一些了:“暫時放著。找好先生是需要時間的。”
花蕾走過來道:“姑娘,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這是單子。”
月瑤看著單子,再看了花蕾擬的單子:“給二姐加上一對碧璽石珠花。”三個姑娘送的都是梳妝盒,雖然梳妝盒用的木料一般,但勝在做工精巧,年輕姑娘都喜歡好這些精巧別致的東西。
月瑤給月冰加上這對珠花,表明了她的態度。在連府,嫡女跟庶女涇渭分明。她不可能一視同仁。
說起來,連府人口真心不多。大房二房包括幾個姨娘合起來也才隻有十個主子,跟京城動不動就上百口人家比,實在是少得不能再少。
月瑤打開那兩箱子的碎銀子:“媽媽,碎銀子的事,讓府邸裏的人知道吧!”月瑤要讓眾人都知道,舅舅對她的大方。
鄧媽媽也路出笑容:“好。”舅老爺真是有心人。
月盈得了禮物,笑著拿出來給老夫人看了:“祖母,三妹妹真有心。”東西不在貴重,在於心意。
老夫人頷首。三丫頭長進了,真正的長進了。
月冰就很淡定許多,廷禮跟廷儀很疼她,經常會買些稀罕玩意給她,對於月瑤送的禮物,看一眼就讓人收起來了。
月環是非常稀罕。,她看著梳妝盒清晰且大小一致的花紋,歎為觀止。這普通的一梳妝盒竟然做得這麼精致,現代哪裏尋得上這樣的手藝呀!
蘇姨娘見狀卻很擔憂。禮物是不錯,可是禮物下麵隱藏的問題,卻是不能不讓人有心。三姑娘開始用心計,對她們來說不是好事。
月環聽到蘇姨娘讓她離月瑤遠些以後,有些詫異:“為什麼?”堂姐妹,也是至親,她為什麼要遠離月瑤呢!
蘇姨娘不解釋。她沒法解釋:“總之你聽姨娘的話,姨娘不會害你,你不要跟三姑娘走得近。維持麵子上的情份就成。”
月環詫異地望著蘇姨娘,過了好久後說道:“姨娘,我聽丫鬟說,三姑娘手上有大筆的錢財,是不是真的?”
蘇姨娘麵色有些變了:“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混賬話?”關於三姑娘手頭上有大筆的錢財的這個傳聞,在府邸傳了很多了。隻是女兒沒了記憶,肯定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那個黑心腸的故意在女兒麵前說這些是非。看來,得清下女兒身邊的人了。
月環看到蘇姨娘的表現,愈發認定了自己的猜想:“這麼說夫人是真的想謀奪了三姐手裏的錢財了。姨娘,我們以後還會跟三姐成為敵人?因此如此,姨娘才不讓我跟三姐過多接觸,是這樣嗎?”月環這段時間盡量讓自己融入這個社會,所以,故意讓身邊的鬟說府邸裏的八卦事。甚至還在暗處偷聽。該知道的也都知道的。當然,還有許多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