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媽媽有些猶豫:“老夫人,三姑娘畢竟還稚嫩了些。跟大夫人起了嫌隙,終歸是不好的。”一旦得罪了當家夫人,到時候日子肯定難過。最好還是能忍則忍。而且大夫人這些年,表現確實不錯的。
老夫人眼中閃過冷光:“莫氏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若不是陰錯陽差,讓我看清楚了她的真麵目,我還真被她那層表皮給蒙蔽了。做下的那些事情我都不齒於說。這些年,要不是我的壓製,連家還不知道得成什麼樣了。”
鄭媽媽低著頭。她可以聽,但不能說主子的壞話。
老夫人眼裏有著疲憊:“老二在外為官多年,早存了一筆豐厚的家資。老二媳婦嫁妝也豐厚。以往三丫頭是個木訥的,我也隻好行那下下策。可是以莫氏陰狠的稟性,我總是不能放心不了。你說的是對的,隻是沒三丫頭父母沒了,以後是要依附大房的。跟莫氏起了嫌隙,到時候吃虧的是她。”之前三丫頭什麼事都不知道,也不是個管事的。這件事說不上好,但要說壞也壞不到哪裏去。可是現在,現在讓她開始發愁了。。
鄭媽媽想了下後說道:“老夫人,不管如何。三姑娘到底不是大房的孩子,又定下了親事,到了年齡連嫁妝都不用準備。大夫人不會對三姑娘如何的,你想再壞能壞到哪裏去,老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有二夫人的嫁妝,足夠三姑娘風光下嫁了。
老夫人搖著頭。怕就怕莫氏貪心不足,想要貪了老二媳婦的嫁妝。那可是一大筆的錢財。三丫頭以前是沒將心思放在這上麵,這也就罷了。現在回了心思那丫頭決計不是那麼好哄騙的。都說女肖母,馬氏可不是一個好哄弄的主。三丫頭年紀是小,性子也單純,又沒經過事,不知道人心險惡。但是這個丫頭聰慧,又是晚輩,還有馬家做後盾,若是真跟莫氏爭鋒。不管誰輸誰贏,到時候連家的名聲肯定要受累。多少清貴人家就是毀在了後院的這些事情上。
鄭媽媽遲疑道:“老夫人,大夫人,應該不會這麼……”主要是她這麼多年,也沒看出大夫人不妥當。
老夫人麵露嘲諷:“連你也被蒙騙過去了,可見她的隱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麼多年我冷眼瞧著,要不是我壓著,哼。當初這門婚事我就不同意。老太爺卻是執意要。害得我這麼一大把年齡還要操勞。”能做個兩眼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含飴弄孫的老君翁,誰又願意這麼操勞。她是不放心莫氏。這才不得已自己操勞。就連兩個孫子,她當時也是想盡辦法將大孫子交給老太爺教導。二孫子由著自己親自教導。就怕給莫氏教歪了。就這樣,她還擔心莫氏的行為會給連家惹來禍端(你老太有遠見之名了)。
鄭媽媽這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一直都知道老夫人不喜歡大夫人,認為這是婆媳之間必不可少的爭鬥。但是老夫人對大夫人竟然顧忌到這個地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杞人憂天。
老夫人見著鄭媽媽的模樣:“你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莫氏一向隻看眼前利益,從不放長了目光看將來。不知深淺行事,一旦被嫉恨的人得勢,連家會有大麻煩。要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連家是書香門第之家。真出了什麼樣的醜事。連家百年聲譽就毀了,繼承也無連家立足之地了。我到九泉之下,也難見連家的列祖列宗。”
正在這時候,外麵起了腳步聲。藥端來了。鄭媽媽去接了藥端進來:“老夫人,先把藥喝了。”
老夫人喝完藥後道,鄭媽媽安慰道:“老夫人別擔心,大夫人為了大少爺跟二少爺,還有二姑娘,也會對三姑娘好好的。”
老夫人眯著眼,沒說話。老夫人就不大喜歡大夫人,後來見著莫氏也算恭敬孝順,心頭也鬆緩了。卻在這個時候知道了一個真相,莫氏為了得了豐厚的嫁妝風風光光嫁到連家。慫恿著親娘將庶出的妹妹賣到商戶人家去。若是賣到商戶為正妻也就罷了,偏偏那商戶在老家是有正妻的。後來說是平妻,官宦人家哪裏有平妻的。無非就是一貴妾了。這種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這樣下作的事,實在讓老夫人看不過眼。所以,更不地待見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