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再陪著老夫人說了兩句話:“祖母,我回去抄寫經書了。”她不想麵對老夫人的疑惑。
老夫人等月瑤走後,吩咐人道:“這孩子對老大媳婦的態度很怪異。去問問蘭溪園的人,這孩子這幾日經了什麼事了?”
月瑤走出門時,雨已停。雨後的夏日,空氣清新又涼爽,讓人全身心的舒暢。
月瑤回到蘭溪院以後又陷入了呆楞之中。
暮秋與花蕾也不敢打擾她。吩咐著中午姑娘要用的飯菜。月瑤往日裏的飯菜都是特別做的。月瑤在江南呆習慣了,還是習慣江南的精致小菜,不習慣京城的菜品。因為這個原因老夫人特意吩咐了要格外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月瑤現在不願意再做這種沒得實惠隻落下個不好名聲的事:“中午的飯菜也別另外做了。大家吃什麼我也跟著吃什麼。”她現在沒這麼嬌弱了,這麼多年,對京城口味也已經習慣了,她沒問題。
暮秋與花蕾對望了一眼:“姑娘,這怎麼成。你可是吃不習慣呢?”不能能不吃飯吧!
月瑤麵色淡淡地說道:“總要習慣的。”一日兩日成,總不能一直都這樣的吧!
暮秋得了花蕾的眼色,走出去讓細鵑去跟廚房的人說一聲。花蕾看著自家姑娘,心裏也起了嘀咕。
月瑤沒管眾人的疑惑,自行又去小佛堂抄寫經書了。改變得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來。隻要大方向沒錯,小問題沒事。
月瑤抄寫經書的時候,誰都不能進去。就連磨墨的丫鬟都不需要,一切都是月瑤親力親為。
午膳的時候,,憂心衝衝地說道:“姑娘,大夫人可是姑娘的伯母,也是當家夫人,姑娘今天著是怎麼了,怎麼能對……”
月瑤麵色非常冷淡:“我做事有分寸,不需要你來教導。”月瑤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憤怒,沒有厭惡,隻有平靜。但是這份平靜,卻意味著生疏。生疏比厭惡跟憤怒更可怕。
古媽媽臉色大變,姑娘怎麼這麼落她的麵子。若說昨天晚上是夢魘了,那現在可是神智都清醒的情況下訓斥她。身邊的幾個丫鬟都低著頭,古媽媽再想說話,月瑤卻是起身回了房間。
回到屋子,看著屋子裏的東西。月瑤看著牆上掛著的那副水墨畫,思緒不知道為什麼,又飄回到上輩子了。上輩子就連文先生都說的她具有繪畫的天賦。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書法畫藝之上,還有的空閑也全都是六藝之上。女兒家的女紅、廚藝、管家之類的都為零數。
莫氏故意讓人引導她視銀錢為糞土,自然也不會在這上麵多費心思。所以她在女紅廚藝這方麵是一塌糊塗。以致她後來進入庵堂裏,衣服都不會縫製。後來還是跟著庵堂的人苦心學了幾年,手藝才似模似樣。
有了上一輩子的經曆,月瑤很清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東西,都是無用之物。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不能過日子的,過日子講的是柴米油鹽醬醋。女兒家要學的還是女紅廚藝管家等本事。這才是在世間立足的根本。
上輩子她用這些博得了一個才女的名聲。可是才女的名聲除了給她帶來別人的嫉妒恨,其他一點的實際用處都沒有。這輩子她再不要吃上輩子的虧。女子該學的東西,她都會好好地學。
月瑤想了下又自行搖了下頭,畫藝跟書法不能丟。說不定以後仍然要靠這兩門技藝生活。
暮秋與花蕾見著姑娘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互相對望一眼,都沒出聲。姑娘願意想事總好比每日不停筆地抄寫經書強。每次看著姑娘不要命地抄寫經書,也絲毫不停歇,他們都是心驚膽顫。
兩人正尋思著。
月瑤已經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想起剛才的事看著兩個丫鬟:“是誰將剛才的事告訴古媽媽的?”若不是這兩個丫鬟說的,古媽媽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其實月瑤猜測到定然是暮秋說的。花蕾是不會聽從古媽媽的吩咐。
暮秋站出來:“姑娘,古媽媽問我,我就說了。”
月瑤掃了暮秋一眼:“以後,沒我的同意。誰的問話你都不用回答。”暮秋是個實心眼的。若是她有吩咐,都會落實到底的。她現在開口讓暮秋不要說,暮秋也就不會說了。
暮秋一愣,最後被花蕾掐了一把後道:“是,姑娘。”
暮秋出來的時候,問著花蕾:“姑娘這是怎麼了?”姑娘這話明擺著是針對古媽媽的。姑娘突然之間怎麼這麼厭惡古媽媽。
花蕾搖頭:“姑娘怎麼說,你就怎麼做了。”花蕾其實有時候很無奈於暮秋的實誠。實誠過頭,其實就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