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城,她被安頓在了一個精美的牢籠裏。那段時間,周樹很寵她,很疼她。周樹是真正從骨子裏寵她疼她,可以說要天上的月亮絕對不會去摘星星。
周樹對著她說,一見著她就如著了魔,落入他的心間再不能相忘。日思夜想不能自己,所以才冒名娶了她。她當時是冷眼以對。喜歡就要得到手,甚至不惜冒名頂替也要得到手。被這種人喜歡,是她人生最大的悲劇。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她懷孕了。周樹知道她懷孕欣喜若狂,對她更是視若珍寶。
人心都是肉長的,這麼長時間,周樹對她的好,水滴石穿,漸漸的也融化了她冰冷的內心,她雖然麵上還是冷冷的,但是心裏卻也有了動搖。不管如何,她現在有了孩子,周樹是她孩子的父親。為了孩子,她也得得妥協。為了孩子,她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了。
可是就在她努力勸服自己接受周樹,準備當一個好母親的時候,她得到了一個讓她徹底崩潰的真相。她不是嫁給周樹,而是賣給了周樹。周樹有妻有子,她隻是周樹買來的一個妾室,本準備認命的她,絕望了,徹底絕望了。
周樹說是平妻,這種解釋真是很可笑。什麼平妻,哪裏來的平妻,在官家除了正妻其他都是妾。況且沒進主院給主母斟茶連正經的妾都算不上了。頂多就是一個以色侍人的外室了。
周樹的寵愛,讓周樹在主宅後院的那些女人嫉妒的發狂。她懷孕了更是讓那些女人心不安寧。這些人,包括正室夫人。在她股絕望分神之機,她被周樹的女人算計了。孩子被算計沒了。
她很悲痛,但是悲痛的同時又感覺到一陣解脫。沒了也好,出生商戶已經很卑賤了,還得是商戶的庶出。她不要自己的孩子背負這樣卑賤的身份,不要孩子一出生麵對的是別人的白眼,不要孩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更不要孩子不能堂堂正正叫她一聲娘。
那些女人不僅算計掉她的孩子,還幫她解決了後患。她再不可能懷孕,再不能為周樹育孕子嗣了。這樣也好。
為這事,周樹發瘋一般地打殺他後院的女人。甚至連正室夫人都來求她。其實她還很羨慕他們呢,她想死,死了就不用再受折磨,死了她就能解脫了。可惜她連死都死不成了。
她真不明白,她有什麼好的?周樹為什麼會愛上她。為什麼可以不顧生死,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她(在古代商戶假冒舉子一旦被抓住,是要判處重刑的)。她有什麼地方讓周樹如癡如醉。照著鏡子,看著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她想也許是這張臉了。她要毀了這張臉,毀了給她帶來災難的臉。毀了這張臉,周樹就會放過她了。
她用金簪將臉劃破,劃下好幾道口子。於是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多了好多條坑坑窪窪很是恐怖的傷疤。她成了人見人怕的醜八怪。
她想,沒人願意對著一個醜八怪。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都成了醜八怪周樹仍任不放過她。甚至握著他的手說道:“不管你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後來也確實如他所說,就算他成了人見人怕的醜八怪,周樹仍然如以往寵愛她。一得了空閑就陪在她的身邊,跟她說話,跟她說著天南海北各式各樣的事情。
而她在尋了無數次死都死不成,連毀容都不能讓周樹放過她後,漸漸的她麻木了。不想活也死不成,她就如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熬日子。她想,熬吧,總有一日能熬死的。
大夫說他鬱結於心,需要散掉這股鬱結,否則不能長壽。正好周樹要出遠門做生意,得了大夫的話特意將她帶了出去,說讓她散心。
尋死這麼多次不成,之後很長時間沒再尋死過。不是不想尋死,隻是想找一個能成全自己的機會。不要再被人救下了。可能是時間長了,身邊的人也就放鬆了,包括周樹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