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在鬧，你要是要敢玨兒出顧家，那你也順便把我也趕了吧！”顧夫人護犢子的毛病又出來了。
於寧壯著膽子上前也說了一句：“江山易主是遲早的事，若是將來落入殘暴之人之手，爹能安心？”
顧源大手一揮，“別跟我說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身為顧家人就不許你幹出這番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顧青玨攔住於寧與顧夫人，冷笑一聲：“看來爹一直把國家放在首位，自己全家性命也不顧了，好一個忠心耿耿！”
顧源聞言眉頭跳動幾下，顧青玨最近經曆了什麼，顧源多少能知道，但是他一生都對白家忠心，臨老了卻要造反，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
“孩兒沒讓爹娘與孩兒一道，若是爹不認這個孩兒，那孩兒隻能來世再報爹娘養育之恩了。”說著鄭重其事跪在顧源身前，又磕了三個響頭。
顧夫人紅著眼眶對顧源吼道：“你看看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顧源隻覺身心疲憊，於寧站在一旁，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有必要鬧得那麼嚴重嗎？”一道蒼老有力的聲音傳來。
眾人轉頭一看，卻是顧青玨恩師許散。
許散乃顧源同門師兄，這會兒見到師兄，顧源也是恭敬抱拳：“師兄。”
許散不耐煩擺擺手，“老夫才多久未見你們，居然鬧得如此沸沸揚揚，一家人何必說得那麼絕？”
“師父。”顧青玨也叫了一聲，而後看向於寧，於寧很是上道，跟著叫了一聲，“師父。”
許散圍著於寧走了幾圈，打量完了又說：“不錯，是個好孩子。”
於寧心裏一囧，好孩子。
“行了，你小子再跪，你這爹也是想不透的。”許散一點都不給顧源麵子。
顧源在小輩麵前難得有些掉臉，斂了斂眉，“師兄。”
許散擺擺手，“年輕時候我就不喜歡你這性子，做什麼都縛手縛腳的，忒煩人。”
“師兄遊蕩江湖成性，自然比不起。”顧源回擊。
慕容義這會兒也帶著夫人與一對兒女過來。
“來來來，這是你小子的兒女啊？長得倒是俊俏可人。”許散對他們招招手，兩個孩子先是看了一眼娘親，等娘親同意了才磕磕絆絆走過去。
許散一手抱一個倒是高興得很，“這倆孩子叫啥名字？”
“小子叫慕容揚，姑娘叫慕容央。”慕容夫人在一旁笑著回答。
許散爽朗笑道，“老夫一介粗人也不懂這些，聽著倒是不錯。”逗了一會兒又對顧青玨道，“可惜你小子注定與為師一樣無後了。”
顧青玨有些大逆不道地反駁道：“師父不僅無後該無伴，徒兒這點可比師父好些。”
顧源在一旁聽得直吹胡子，原來都是隨了師兄的性子，早知道當初就不讓他拜師了。
許散也不介意，哈哈大笑，差點把兩個孩子嚇到了，將小孩還給慕容夫人後，許散才又道：“如今你要奪位也不是簡單事，這條路可沒那麼容易走，受苦的到最後也隻是百姓。”
顧青玨點頭，“師父說的，徒兒都懂。”
許散拍拍他的肩膀，對顧源道：“如今就算他不反，白決也不會放了你們。”
顧源皺眉，這點他也懂。
“一路過來，全是朝廷的通緝令，就算百姓求情，你覺得白決這回會心軟放過。”許散又道。
“師兄說的是。”顧夫人走了過來，扶著顧源的肩膀，“老爺就莫要再盡愚忠了。”
“我慕容義尚且敢為青玨而反，顧叔叔作為父親卻依舊想著盡忠，這份忠心侄兒佩服。”
顧源沉默，他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然而在他人眼裏都是愚忠……
一瞬間，顧源蒼老了不少，“罷了罷了，老夫也老了，你願意做什麼就去做吧，隻是日後若是真上了，給白家留點血脈，莫要趕盡殺絕了。”說完讓顧夫人扶著自己回房了。
於寧走到顧青玨身旁，用胳膊輕輕撞了他一下，顧青玨搖搖頭。
許散歎了口氣，“這世間哪有忠義兩全之事？”
“前輩這會兒怎的來了？”慕容義笑著轉開話題。
許散笑道：“先前在其他地方就聽聞我這寶貝徒兒娶了男妻，好奇便回來了，誰知道還是晚了。”
“不晚。”顧青玨勾唇道：“這杯茶待會兒補上便是。”顧青玨說完捏捏於寧的掌心。
“是的師父。”於寧上進道。
許散哈哈笑道，“隻是沒想到你小子居然喜歡男人。”
顧青玨笑著更正他的話，“不是喜歡男人，而是喜歡的人剛好也是男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