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有月光如當天日照,樹林風聲涼薄,餘花靜綻。有路人徐徐而來,悉索念碎,欲沉浸空靈而齊協若飄升,思臨道義而心之所向往。橋流水兮叮咚清爽,群蝶舞兮逼裝得響。誒,這一句莫不是讀錯了?導演,重來——
導演嘴角拉得很長。==
“據說浮生花的花期隻有短短三刻,待完全綻開便要一刻鍾的時間,真正的花期不至半柱香。如此美景卻隻能在這荒山中曇花一現,實在是太可惜了。”山中傳來兩人碎語,桂玡琅拿出一隻發光的珠子,朝齊冥非晃了晃:“不如我拿這回光珠將它們的樣子記錄下來,以作個念想?”
齊冥非點頭。剛才貌似有奇怪的文言文從腦袋上爬過,他抬眸望了眼頭頂,然後再低下頭看桂玡琅,身體一僵:“你把珠子拿開點……”
桂玡琅疑惑地問:“為什麼?”他又晃了晃珠子,白光在臉上閃來閃去。
齊冥非沒說話,直接從他手裏拿過回光珠,擺在臉下。光線從下至上照射,陰影瞬間黑白分明。他故意將眼睛睜大一點。
桂玡琅:……
秒懂。
他點點頭,心情詭異地把珠子拿回來,催動靈力,開始記錄一路的場景。事實上以他們過目不忘的能力是不必特地記錄的,做這種事的目的在於裝逼啊不是…在於為上界收集一些關於人間的資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是哪一天凡人也開始哄哄鬧鬧地開啟了修真模式,他們可要為將來的大戰備著。畢竟壓製了人家這麼多年,一上來肯定要暗地裏血洗一場,屆時正好拿這些充足的背景大全應對傳說中的命運之子。不過上界先知幾百年前嘮嗑嘮出來的預言什麼的在這裏都屬題外話。
他們兩人走了段距離,回光珠裏連續不斷地顯現忽而掠過的花朵。路上行人寥寥,越往高處越少有人堅持下來,不多時便隻剩下他們兩個。這時候,齊某人終於問出了憋了很久的問題:“你這麼拿著就不怕有人看到嗎。”他盯著桂玡琅手上的東西,內心一片平靜。
桂玡琅拋了拋珠子,回望他說:“這有什麼,人間不是有很多類似的夜明珠嗎?”
啊咧?夜明珠難道不是進貢給皇帝的東西嗎,說得好像這東西能隨隨便便爛大街似的。於是乎,見多識廣的齊冥非給桂玡琅科普了一下關於海外明珠的珍貴性,咱們要尊重史實,不能出現古人拿著平板刷微博這種令人瞠目驚魂的ooc舉動,會被送進實驗室的。
對此,桂玡琅隻捂唇忍笑,道:“師弟有所不知,這地界的南宮皇都接近海域,確實是有明珠遍地,無人采集的奢侈現象。隻可惜崇置鎮和鎮邊的區域與外界聯通不便,路道曲折,山勢凶險,才沒有達到像其他皇都腳下的邊城一樣富裕。鎮上風水也好,所以鎮民也就沒想著遷移到別處去,反而在這安居樂業。”
萬年地理廢的齊冥非懵了陣,突然精明地提出:“那海運外交這條路呢?為何不行。”
桂玡琅反問:“海上有狂風,有護城的海妖,他們怎能出去?”
然後他給他講了海怪的故事和關於崇置鎮高山盆地類型的一係列分析。齊某人表示,除了故事其他全是天書。
而且這個海妖的故事他好像聽過,某人族為了保護自己最珍愛的女人不被村裏無知的人民扔到海裏去飼養邪惡的南海邪神,不惜傾家蕩產,花費半月的時間到山上請了一位邪靈師教他海裏龜息之術。可惜他學成下山的時候遇上了難得一見冰雹雨,被砸得狗血淋頭,匆匆忙忙回去洗了一頓之後才發現女人早在前一天就因為與男子私通,被下了豬籠(!),那個悲痛欲絕,二話不說頂著一頭青包就跳下了濤濤大海,憑借自己的龜息能力前至深海中央。誰知尋遍萬裏,竟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正與另一個陌生男子卿卿我我,顛鸞倒鳳,特麼在二百五千裏深的海底就來了場鴛鴦戲水,而且那個男的竟然比他好看(這不是重點!)!
他怨念成凶,心灰意冷,當即化作海上妖獸,興風作浪整整七日不曾停歇。爆發宇宙充滿妖力的他還與邪神大戰了三百回合,然鵝每每落敗,就在他慚愧地無地自容,想要借天地力量來個自爆跟邪神同歸於盡的危機關頭,他遇到了一條隻有七秒鍾記憶的鯉魚精。他看著它自在的嬉戲,擺尾吐泡,完全不知自己處在鬼門關邊緣,終於雷火漸熄,放下屠刀。在那一瞬間他參悟了世間自然之大道,感情已經在無盡的爭鬥中消磨殆盡,最後剩下的不過是虛無。他看清了,曾經拿起過,便無所謂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