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愛良騰得站起來,差點就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她當初可是答應過鎮長的。現在外麵估計有好多人等著她來開幕呢。不過沒關係,反正浮生季最重在夜晚時分,以往也不是沒有主辦在晚上開活動的。
她冷靜下來,看到準好奇的目光,便給她解釋了。既然她已經猜到自己要做什麼,解釋起來也不算難,她隻隱晦地講了一些基本程序,至於另外的精彩之處自然是要保密的,不然她精心策劃的一切可不得白費?雖然這在準說出來的那一刻,她就沒多少激動的情緒了。
“那我得好好去瞧瞧了,愛良辦的肯定不一般。”準如此誇讚,又催促尹愛良趕緊去前堂料理一下客人,今天不是開業的時候?錯過高峰期那得虧多少。而且據說她前幾天都沒開客棧,準可不保證生氣起來會怎樣。
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信譽。說好的早八點晚八點已經是最低底線了,她沒忘記開的是個客棧,而不是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漁場。
當然,掌櫃的能認識到這一點,尹愛良倍感喜悅,尼瑪終於知道她還是個掌櫃了有沒有。
“啊對了,愛良。”走到門口,尹愛良突然被準叫住,她回首望向那個杵在院中的少女,帶著疑問的眼神。火辣的禦女臉上出現這種呆萌,準本該是想笑的,但她隻憋了嘴角,語重心長:“今天是十五吧,你晚上的事還是小心點。據說十五都是妖魔鬼怪橫行的時候,你可別讓人傷到了,落了話柄。”
尹愛良秀眉微蹙,轉念想到最近傳聞的妖物。因為節日到來的喜慶,人們反而將之拋於腦後,除了幾家受害人,估計沒人將它當做一回事。畢竟春節就有以炮驅獸的傳說,人都是魚刺過喉而忘痛的,就連她也沒考慮在內。所以,準現在提起來,是察覺到什麼嗎?
眸子微微眯起,尹愛良還是謹慎地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待她走後,準才伸手搓了搓兩臂,打了個寒磣。空氣中有什麼古怪的味道,能讓人心涼。
“恐怕又是一場災難片,我該誓死保衛國家呢,還是安然看戲呢。有些蠢蠢欲動呢~”準邪邪一笑,摸了摸耳垂,突然自言自語地喃喃出聲:“啊,既然是浮生季,就應該有個基友才對,你說怎麼辦?”四周悄然無聲,她卻像是聽到什麼滿意的答案,笑了。
美日佳節,往生客棧都這麼如火如荼,更別說專門經營餐飲的醉夢樓了。
樓內人滿為患,拚成排的客桌上擠滿了食客,一臉喜氣地帶著自家情人與對麵一對鴛鴦暢談甚歡,談論的話題多以近日的主流為主。比如,今夜到何處去采摘浮生;你家那個比我家那個這樣那樣;是不是一生一世都能綁定神馬的。這些人裏麵自然也不乏找不到老婆,處於單身狀態的,或者自家老婆沒人家漂亮苗條、沒人家溫柔賢淑、哪裏都沒人家好的人。他們合在一起屬於一道獨特亮麗的風景線,你看,一排的冷漠臉加嘴角重度下垂。
而樓上可沒這麼熱鬧,一進去是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足以聽見的。
樓道被拖得幹幹淨淨,兩邊的廂房皆緊緊關閉著,唯獨最裏的一間敞開半扇門。自從六天前被店小二救回來的陸仁億住進去後,整個二樓都被列入禁地,除酒樓掌櫃和夥計,外人不得入內。想也是為了給他塑造一個安靜的環境,他們好費了苦心的。
若是這整天傷春悲秋的家夥再不給點表示,他們估計得拿棍棒伺候了。
樓道盡頭有個通風的窗口,風從外頭灌進來,呼呼吹上窗前站著的身影。影子單薄,好像再猛幾級就能吹翻了似的。現已入秋,空氣是涼的,風也是涼的。可他仍一動不動,站在那兒許久。
趁著空暇時間上樓看他的店小二一愣,也沒在意撒到手上的參湯,開口問他:“陸哥,你站那幹嘛呢,不冷麼?”
陸仁億沒回應他。店小二並無不耐,就當他情場失意,實在受不了打擊想一個人思考一下人生。沒毛病,他今天早上被歸西樓的頭牌拒絕的時候也是難受至極,要不是心理強悍,還有某個比他更慘的酒樓賬房做心理建設,他肯定要傷心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