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一身衣服,桂琊琅覺得他完了。手指係著衣帶的動作緩緩慢下來,他回想剛剛一時激動做的事……真完了,要是因為這個跟師弟結下矛盾可不劃算。
本來隻想抱怨一下他的,結果看到那人拒之千裏的模樣便生氣了。他為了他奮不顧身跳到河裏,連那女人可能造成的危險都沒考慮在內,他桂琊琅何時這麼莽撞過?閻生鈴被切斷聯係的那刻,他的心都要炸了。
這人,已然成了他的心魔。若不是那清脆的鈴聲突然縈繞耳邊,他估計會將河水搗盡,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可是,縱使自己再怎麼擔憂他,再怎麼拚了命地趕回來,師弟依舊對自己不聞不問,表情極淡地像是說,他在自討苦吃。
桂琊琅發誓,隻要師弟有哪怕一絲動搖,他必會把他拖下深淵,與自己一起沉淪。因為他付出的,就絕對要討回來,一點也不能少。
指尖抹了下唇,桂琊琅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腦內已經逐漸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就等某人自覺自願地跳下來。
收拾完行裝,他來到某人門前敲響了門。他需要道歉,否則光靠師弟冷冰冰的性子是絕對饒不了他的,說不定以後聽到了什麼,還要新仇舊恨一起算。那還玩個毛線。
他果斷選擇了示弱,清了清嗓子,也不等裏麵開口,說:“師弟……我錯了。”猶猶豫豫地語氣,再加上最後違心之言的不甘,完全演繹了作為一隻高傲狐狸低下頭顱的那種含羞帶澀。嗬,就不信他不原諒。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裏麵噗的傳出一聲噴水聲。好巧不巧,正碰上了他喝茶的時候?想象某人一臉震驚地盯著門口,嘴上還掛了幾滴透色的水珠,他就覺得好笑。
斂下眼中的炙熱,他麵對門板,繼續求饒:“師弟,方才為兄並非有意,隻是……隻是那時尋不到你,怕你有何不測才……”好吧,他也編不出理由來哄騙他,但就是要語無倫次才能達到信以為真的效果,狐狸沒認為哪裏不對。
為了更顯得逼真畢肖,他還極具代入感地委屈著臉,食指劃動門上的白紙,動作看似隱蔽,實則確保能讓屋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僅齊某人被他肉麻到了,他自己也險些激起一層寒毛。
終於,裏麵的人有了動靜。桂琊琅神色自若,收回做出撒嬌動作的爪子(桂琊琅:不,本尊不承認),聽得他腳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超級沒良心的憋了笑。然鵝門一開,影帝桂琊琅又是一臉的委屈和被發現的一抹倉皇。
齊冥非&之雨流:“……”不知道為什麼很想打他。
齊冥非唇上還有未擦盡的水漬,桂琊琅移開視線,沒做什麼越矩的舉動。但看向他懷裏的白獸時,還是閃現出一絲不悅。
嘖,這隻蠢東西,他遲早要把它給收拾了。
察覺殺意的之雨流懶懶朝他一瞥,默默打消了試圖挑釁的想法,扒著某人的手臂沒理他。有自知之明就是好,這時候招惹桂琊琅可不是鬧著玩的,人家隨隨便便一出手小命就沒了。想當初自己是辣麼辣麼狂野,一火燎原……哎~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淚。
姓齊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齊某人渾然不知已經被某獸拋棄,瞪著眼前這個截然不同的狐狸,欲言又止:“你到底想說什麼。”
“師弟~”桂琊琅從嗓子裏啞出一句,明明眼神雪亮的,可齊冥非偏覺得他下一秒能哭出來似的。
心中被什麼毛毛地撓動,某人腦內登時爬過一路臥槽。不得了啊,狐狸裝起可憐真是……
某人鼻尖忽然一熱,感覺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即將蜂擁而出,他一手抵住人中穴,心情更加奔騰了!
這這這這……
“你……我,我……”齊冥非張了張嘴,眼看著某狐狸期翼的目光,昧著良心道:“你沒錯。”
聞言,桂琊琅勾唇一笑,明顯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真的!師弟果然寬宏大量,這樣為兄也就放心了,還怕師弟以後都不理我怎辦呢。我可是在房裏焦急了好久。”
你夠了,勞資就從來沒想理過你。順便,你利用勞資的身為顏狗的弱點在這裏賣萌良心真的不會痛嗎?感覺被擺了一道怎麼破。=_=表以為你對我笑一笑就能抵消剛才的仇恨,你拉穩了我跟你說。
思及桂琊琅之前的舉動,齊冥非膈應地上下打量著狐狸,左肩還在隱隱作痛,他無法忽略這種超越師兄弟的異常,即便再遲鈍的人也該有點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