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絡腮大漢哈哈大笑,說他孤陋寡聞,這大掌櫃就不能把位置傳給小掌櫃嗎?十歲開客棧,就是他也不信呐。他可是聽說往生客棧有個標致的公子哥,前任掌櫃,剛接手客棧一年不到就跑出去逍遙了,然後帶回來在外的私生女也不可知,反正那時就有的第二掌櫃。瞧著就是那個擅闖廚房禁地的孩子吧。
之後準見到一地的白蘿卜是如何如何無言以對,其他人無從知曉,他們憶起幾百年前那間聞名客棧還有客棧裏神奇仙人的傳說,七嘴八舌地談到別處去了。
樓梯間,齊冥非隻駐足聽了片刻,才一步步走上。
現在他已經免疫到隨便見個凡人都可能是個比自己還要屌的隱士了,所以說,滯障界現在很流行玩轉下凡修仙嗎?為神馬身為一個潛在的大佬,我會感覺如此憋屈……
哀悼完他充滿驚喜的人生,齊冥非默默喟歎。剛一進門,身後突然泛起一陣涼意,有股熟悉的氣息在很快靠近他!還未來得及轉身,他便被那破門而入的人緊緊擁住。
門砸在框上發出很大的響聲,然而下一秒被那人打來的氣勁又嘭的關上。之雨流被這大動作掀翻在地,滾了幾圈才穩住,站起來死盯著那人,青衣狐目,不是桂琊琅又能是誰。
桂琊琅從身後緊摟著齊冥非,用近乎將他掐碎的力道,不敢鬆手。心中因失而複得安定下來,更多的卻是恐懼的餘悸。他根本無法想象在河裏找不到這人的後果。
身上的青衣是濕的,頭發也是濕的,以往的優雅閑散蕩然無存。他無視屋中那隻礙事的蠢貨,隻冷冷對懷中一人道:“你還知道回來。”氣息貼的近了,某人耳尖登時浮現一抹薄紅。
可惜狐狸的狀態太過狼狽,齊冥非並未在意這點旖旎,他隻覺得肩膀很疼,狐狸的話很冷,很令人不爽。
“放開我。”他聽自己語氣更淩冽。誰知桂琊琅反倒抱得越緊,齊冥非齜牙正要強行推開他,脖間突然一涼,是桂琊琅埋在了他的頸窩。他不敢動了,這姿勢哪裏不對!
“我去找你了。”狐狸悶悶地,嗓音低啞。吹到頸間帶起一陣電般的酥麻,齊冥非一僵,發絲上的水珠順著線一路流到脖子裏,弄得他更加不適,也更加驚悚。
他詫異地瞪大眼睛,腦子裏一遍遍回放那種微妙感覺,心裏已經噴滿了淩霄血,顫顫巍巍地說:“我…我知道了,你先…先先放開,有話好好說。”
桂琊琅微怔,埋在底下的嘴唇輕輕一勾,鬆了些,但卻沒放開他。他抬首,盯著齊冥非的眸子,說:“可是你不見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知道,我在河裏找不到你,有多焦急嗎……
他眼裏含的情緒太多,齊冥非別過腦袋,盡量不去看他。這事的確是他錯在先,明明不識路還私自跑出去,有恃無恐嗎?一定相信狐狸會來找他,可是……桂琊琅他,根本沒有這個義務啊。
他讓他擔心了。
咬了咬唇,齊冥非良心賊疼,特願意跟他道個歉。
不過……能別在這種狀態下道歉不?
一上來就抱你是幾個意思啊!?這…這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絕壁不可能出現的姿勢好嗎!這絕對不正常!臥槽,臥槽,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是個基啊!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桂琊琅的行為實在令他心驚膽戰,齊冥非根本不知道怎麼應對。眼睛亂瞟一陣,突然瞥到坐姿端正、背對著他整一個把自己當成布偶的某獸時……別抱了,勞資想燉鍋貓肉。
“嗯!”肩上的疼痛倏地加重了許多,齊冥非擰眉,臉頰被身後的人強硬地扳了過去。手肘下意識朝他揮去,卻被桂琊琅一把牢牢抓住,然後一大堆氣息濃重的苦藥直接灌進他喉裏。
好了,現在完全不需要道歉了。這狐狸絕壁在複仇!
“咳咳咳!”他掙脫退開兩步,捏著脖子嗆咳幾聲,這下倒是被狐狸放開了。那貨還賤兮兮地對著他笑!齊某人心情頓時不好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尼瑪,果然還是太輕心掉意!
桂琊琅凝著他氣紅的臉,捂唇:“沒什麼,見師弟外出行事多有不便,給你服了幾顆幻顏丹而已。”哪有一點剛才狼狽的樣子。
齊冥非果然因為他的話更氣了,哪裏是幾顆,分明是幾十顆!兩粒米小的東西都特麼被你堆成山了!勞資可以告你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