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慷慨的客人呢。”慵懶地撐著腦袋,酒樓賬房扒過櫃台上的幾兩白銀,感歎一句。
“哎~”剛好收拾完殘局的小二已經不造歎了多少口氣,帕子往桌麵一搭,搬了個凳子坐下來歇息,嘴上也不閑著:“還是陸仁億你淡定,不怕掌櫃的把你辭咯?”
“怕什麼,他又不是蠻橫無理之人。”陸仁億又開始扒拉算盤,指頭一勾,便是啪嗒一聲,嘴角翹起,卻沒有任何溫度。雖說是個賬房,小二倒覺得他更像禮堂教書的先生,不僅長得文質彬彬,還有一手無人能敵的好字,連醉夢樓的老板都讚不絕口呢。隻不過最近陸仁億不太正常,身為夥伴好基友的酒樓小二這麼總結出來的:第一,以往總是會與自己談笑風生的陸仁億變得沉默寡言,有時還神經兮兮的對著虛空自言自語,超詭異。第二,扒算盤的速度簡直降低了不止一個層次,像是腦袋卡殼了似的,對外界的事也熟視無睹,盡發呆。第三,笑得瘮的慌,就像在想著怎麼往死裏整人一樣。
小二哆嗦一陣,不得不考慮鬼上身的可能性,據說被上了的人都是這副丟了魂兒般的樣子,聯想到最近時不時就有人進棺材,他頗為擔心地問出聲:“陸哥,你最近沒事吧?怎麼看你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陸仁億淡淡瞥了眼他,手下吧嗒著,三兩聲清脆後戛然而止,戲謔道:“大概是天氣太熱了吧。”
“……陸哥可別開玩笑,有事總憋在心裏也不好過,倒不如說出來咱一起想想法子。”小二挪了挪位置,靠近他低聲問:“是不是嫂子那邊…嗷!……”話還沒說完,某物就唰的呈直線飛來,準確無誤地砸上小二滴腦袋。
某悲催小二仰著頭,眼冒金星,很委屈很鬱悶地垂下腦袋,抹了把不存在的鼻血,表示已經習慣了。
而罪魁禍首則若無其事地撐在櫃台上打著哈哈,漫不經心地問他:“你說,到底怎樣才能捕獲女人的心呢。”眸子迷離恍惚,有那麼一瞬柔情,閃而即逝。
“嘭!”這次小二確實是被驚嚇到了,手上一用力,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長椅更是在半空翻個麵兒才落下。他也沒來得及管,立即從地上爬起來,一巴掌搭在櫃台,不可置信地咆哮道:“陸…陸哥,你要搞事兒啊?!”
被噴了一臉唾沫的陸仁億:……
“你想多了。”戳戳小二受傷的頭頂,陸仁億麵帶微笑,解釋說:“我隻是想與自家娘子鞏固下感情而已,別無他意。”
“所以說……嫂子她不會外遇了吧?”
“啪!”某賬房一巴掌呼過去,又溫柔的笑著幫小二揉揉臉頰,道:“怎麼可能,我們兩個情比金堅,愛比海深呢。”
憋屈至極的酒樓小二:……
“那…那你就是為了這個,整日魂不守舍的?”
冰涼的指頭從臉上撤走,陸仁億眯起眼,認真地重複著:“你說,到底怎樣才能捕獲女人的心呢。”好似這個問題一直在心中徘徊了無數次,無論答案是什麼,他都難以在意了。
“真要講的話,應當是屬浮生花了吧,不如摘一朵浮生花給嫂子?”小二搓搓泛紅的右臉,也不抱怨,誰讓這賬房的脾氣就辣麼怪?想了想,還是給他出個主意,畢竟大家兄弟一場,該幫忙的時候絕對不推辭。而且……這絕壁是要搞事兒的節奏啊~
不知小二所想,腦海中很快閃過一道白影,陸仁億凝望虛空,喟歎道:“嗯,是快到浮生花開的日子了。”
夜熠浮生,念株傾城,她會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