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白的衣襟已被灑上殷紅,點點滴滴,就如冬日綻開的紅梅繽落於雪地。衣衫因為之前的掙紮淩亂不堪,領口微敞,露出他白皙精致的鎖骨,給人一股魅惑之感。墨發散落周間,幾根青絲被汗水浸濕緊貼著額頭和臉頰,映襯得他的臉色愈加慘白。眼眸半睜,內裏沒有以往的神采,而若一灣死水,毫無波瀾。下唇被咬得傷痕累累,兩道血液兀自混合,順著嘴角淌下,浸入紅錦。
南宮紫燁眼神黯晦,手指輕輕觸撫那道怵目驚心的傷口。察覺到手下這人細微地咽嗚一聲,他不禁愣住,指尖猛地一哆嗦摁上某人的唇。
“嘶——”南宮常陌疼得扯開嘴倒吸一口氣,眯起的眼掃向某罪魁禍首,瞳裏忽的竄起一絲星火。
南宮紫燁尷尬地紅了臉,手指在空中頓了會兒默默收回,臉僵硬地歪向另一邊。
瞟到那群圍觀者,南宮紫燁又一陣怒火中燒,眉頭緊蹙起來,冷聲喝道:“來人!把今日在場的全都給本宮抓起來!挖去雙眼扔到山上喂狼!”
眾人聞言驚恐萬狀,幾個膽小的婢女妃子直接跪地求饒。
“二皇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二…二皇子,賤妾隻是路過啊!”
“臣妾陪著她路過啊!”
“二皇子不要一意孤行,二皇子不是最善解人意親民近人樂善好施嗎?我們之中還有幾個陛下寵愛的妃子,要是…要是……嗚嗚嗚……”
“二皇子饒命啊!奴才隻是打醬油的,連個馬甲都沒有,二皇子您忍心這麼拋棄我們嗎?!”
眾人唰的望向那個站直腰杆兒一手握拳滿臉悲壯的小太監,盡都默默給他點了兩個讚。幹得好,有前途!
南宮紫燁嘴角一抽,徹底無視他。
再次掃視一周,不見剛剛那道士的身影,反倒看著一個熟人。
南宮紫燁蹙眉,憤怒地一甩紫錦袖袍,大步流星地朝那人走去,一把掀翻他手中端著的茶水。
“哢啦!”上好的白釉瓷杯被摔得粉碎,淡青的水珠飛濺,倒影出一抹幽藍。
南宮夭鎖盯著麵前怒火衝天的某人靜默不語,優雅地擦淨灑到手臂上的水漬,挽起衣袖斜眼望向紅錦台的位置。
“你這是何意!?”南宮紫燁極為不爽,揪起悠然坐著的南宮夭鎖,指頭指向錦台不遠處一個法壇,又道:“如今父皇臥病療養,你是打算趁機對大哥下手嗎!你可別忘了還有我南宮紫燁在!怎麼?你難道也想殺本宮嗎!”
南宮夭鎖瞥他一眼,慢然清冷道:“二哥誤會了,大哥近日總是病病殃殃萎靡不振,臣弟自然擔憂,怕是大哥沾惹了什麼妖魔鬼怪,故而請來岐山道士替大哥驅驅邪……”說著,他揮開緊抓住他衣襟的爪子,嘴角勾起:“隻是,沒想到那邪物這麼厲害,待在大哥體內不想出來呢。若不是二哥阻攔……”
他撇向南宮紫燁,但笑不語。
“哼!我看沾了妖魔的是你吧!那邪物說不定也是你放出來的!眼睜睜看著大哥痛苦難過,你竟還有心思喝茶!你良心何在!簡直混賬!”南宮紫燁呲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混賬東西。
南宮夭鎖聞言倏地繃起臉,低下腦袋,看不清此刻的表情,隻能聽他幽幽發聲。
“我可是為了大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