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步子一頓,邱鏡湖沒好氣的道,“楚子喬,你怎麼光長年齡不長腦袋?蠻夷的叢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似乎是習慣了他的尖酸刻薄,楚子喬皮也厚了起來,以為他還在意著那天早上的事情,便摟緊了他的脖子道,“邱鏡湖,你不是這麼小氣吧?”
邱鏡湖擰了擰眉頭,躍過一處泥窪,口氣依舊不善,“你在說什麼?”
“切。”楚子喬想算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也不介意再道歉一次,“你不是還在意我說了你的憐兒表妹麼,我都說了,我那時候心情不好,而且我也道歉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沒完沒了的,你至於那麼小氣麼。”
邱鏡湖沒想到她舊事重提,心裏莫名的有些慌了起來,其實那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當時也不是看不出來她的心情不好,可就是想讓她道歉,但到底是為了什麼道歉,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不過她後來還是道歉了,隻不過她道完歉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心裏兵不舒服,似乎在看見她那假笑的樣子更窩火了,這種感覺讓他很煩躁,所以這麼長時間,他才沒有再和她說過一句話,他想與她拉開點距離,這樣自己也能好受點。
一直到她剛剛失蹤的時候,他才像是睡著的人猛然驚醒一樣,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隻要能看見她的平安,他又何必去追究那麼多霧裏看花的東西?
他的再次沉默,讓趴在他背上的楚子喬不知所雲,以為他又生氣的她開始了誘哄政策,雖然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疼痛,可是她的嘴卻依舊不停歇,一個勁的講個不停。
她的舌燥他並不是第一天見識到,隻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她居然這麼的吵,她開始說的東西他還能聽懂,可是到了後來,什麼抗日戰爭,什麼小蘿卜頭,他都是聽都沒聽說過的,頭疼的快要裂開了,他終於忍無可忍的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感覺到他的原地不動,她嚇得趕緊抱緊了他的脖子,死死的勒著。
“楚子喬,你這是幹什麼?”他被她氣的想笑,他永遠都無法明白她的腦袋裏麵到底在想著什麼東西。
楚子喬嘿嘿的狗腿一笑,手上的力道卻不減半分,“我這不是怕你把我扔出去麼。”
他終於被她打敗了,他第一次發現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是無需講理的,因為就算你講理,她也未必能聽懂,就算是聽懂了,也未必能按照常理出牌。
不過,也許就是她這樣的性子,才能讓他念念不忘,甚至在咬牙切齒的時候還惦記著她的安危。
從她出事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了自己的煩躁不安,原來不過是對於她的一種悸動,雖然在沒有開口的時候他就注定了失敗,可是他卻不想回頭,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回頭了,他想就這樣吧,在她還在他的身邊時,他好好的珍惜,這就足夠了,就算以後再沒有她的日子,也夠他回味的了。
邱鏡湖雖然一直沒說話,不過楚子喬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的身子從僵硬便的柔軟了起來,這種變化讓她以為是化幹戈為玉帛,喜逐顏開的她又開始不加思考的張開了嘴巴,“鏡湖啊,其實我真的覺得你好,你那麼好看,還會煉藥。”
邱鏡湖哼笑,“你這是打算以身相許了?”
楚子喬依舊沒心沒肺,“你不是看不上我麼,如果我要不是楚子喬的話,我一定嫁給你了。”
邱鏡湖無奈又好笑,“楚子喬,請你不要輕易就判定一個人的心可以麼?”
楚子喬吸了吸他身上好聞的藥香味,正要開口說什麼,卻忽然聽見了不同尋常的騷動,登時豎起耳朵聽了半晌,鬆弛的神色瞬間繃勁。
她的反應讓他的心一緊,“怎麼了?”
楚子喬趴上他的耳邊,眼睛不停的掃視著四周的草叢小聲道,“鏡湖,看來我們是走不了了。”
她的話剛說完,隻見從四周的草叢裏均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音,眨眼的功夫,四周開始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綠色光亮。
對於這種光亮楚子喬並不陌生,能在夜晚閃著綠光成群出入的,隻有一種動物,就是狼,看了看周圍的光亮,楚子喬大概的在心裏數了一下,估摸著這狼群沒有十頭也有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