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喬本以為是在這裏附近的客棧住下,可憐兒卻以不方便路遠為由,硬是將他們一行人帶進了隔壁的宅子,也就是張員外的府邸。
對於憐兒的這種舉動,不要說是楚子喬驚訝,就連司贏也是滿眼的狐疑,想想也是,一個不受寵愛寄人籬下的童養媳,怎麼就能這麼輕鬆的帶著一行人住進去?
他們被安排的院子在員外府的西側,雖然偏遠了一點,不過倒也是幹淨整齊,當然這個他們之中,是不包括邱鏡湖的。
“憐兒姑娘,鏡湖不在這裏住麼?”雖然看出了憐兒並不想將邱鏡湖安排於此,可楚子喬還是開口問了問,“鏡湖對著府上不熟悉,自己住的話恐怕多有不便吧?”
憐兒倒是沒想到楚子喬會這麼關心邱鏡湖,愣了一下趕忙笑著回答,“鏡湖哥哥的屋子在我的邊上,很久沒見鏡湖哥哥了,住的近一點敘舊方便。”
單單是敘舊這麼簡單?楚子喬冷笑,一個童養媳和一個成年男子住的那麼近,難道這員外府裏的人都是瞎子不成?還是敢怒不敢言?
“既然憐兒有心,就這麼辦吧。”還沒等楚子喬再多說什麼,邱鏡湖先行點頭答應了,看樣子他對這個憐兒還是挺包容的。
這樣的答案超出了司贏的預料,畢竟司贏覺得在陌生的環境下應該團結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轉頭象征性的看了看楚子喬,而楚子喬隻是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人家邱鏡湖都已經答應了,她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找根繩子將邱鏡湖給綁回來吧?
憐兒又說了幾句客套的話便出門追邱鏡湖去了,隻不過她臨走時嘴邊掛的那抹淡淡的得意,卻是沒能逃出楚子喬的眼睛。
住的地方暫時就這麼安排了下來,司贏自己一間房,楚子喬帶著湛藍一間,雖然不在同一個房間,但是都在一個院子裏。
吃完飯的時候一直沒出麵的張員外親自帶著下人過來了,對於這種麵子上敷衍的事情,楚子喬懶得去應付,索性就交給了司贏,讓他去答對那個怎麼看都覺得是萬分過來巴結的張員外。
“臨時來打擾已經給您帶來了不方便,我們在院子裏簡單的吃一口就好了。”這是司贏的聲音,就算是客氣的話語,到了他的嘴巴裏總是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氣場。
張員外噙著笑容,鼻子下麵的兩撇胡子在他的笑容下一顫一顫的,“憐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現在又是我們家的兒媳婦,她的朋友自然我們要歡迎的。”
司贏見這個張員外處處客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隻能點頭答應了晚上會去前廳吃飯。
張員外在聽見司贏說好的時候笑著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麼,楚子喬總是感覺這個張員外的額笑容背後似乎像是鬆了一口一般。
同楚子喬一起站在窗邊的湛藍拉了拉楚子喬的袖子小聲開口,“阿姐,這個人很像以前我們隊伍裏的豺。”
豺其實也是一種狼,隻不過它們並不是以獵取動物為生計,而是在戰鬥的時候給狼群的狼王出謀劃策的,如果你見過真正的野狼群,那麼你就一定能看見有一隻狼的後背上是搭著另一隻狼的,而在上麵雙前腿搭著的那個就是豺,而下麵拖著它前行的那個就是狼王了。
可能在湛藍的世界裏,跟不知道對於這樣假惺惺的人應該怎麼去形容,所以才會絞盡腦汁的用豺作為比喻。
摸了摸湛藍濃密的發窩,楚子喬笑了,連湛藍都看出來了,她和司贏又怎麼能看不出來?隻不過現在這個憐兒和這個員外府都太過神秘,如果他們在不知情的時候就輕舉妄動的話,最受牽連的就一定會是邱鏡湖了。
回想起剛剛邱鏡湖轉身的那一幕,楚子喬心裏畫著圈圈,邱鏡湖啊邱鏡湖,你到底是太過單純了還是太過相信眼前了?為什麼這麼多的疑點你都接受的那麼理所應當?
目送走張員外的司贏回頭,見楚子喬站在窗子底下朝著自己微笑,不禁麵帶凝色的擰眉走了過來,“丫頭,這個晚飯我們還去麼?”
把玩著支撐著窗子的挑幹,楚子喬玩味的道,“當然要去,不去的話又怎麼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而且不去的話,邱鏡湖怎麼辦?
她的答案雖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丫頭,咱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手上的動作一頓,楚子喬苦笑,“大叔,我有分寸,不會衝動的,你放心好了。”雖然是來幫邱鏡湖的,但是她還是知道做事情之前要考慮邱鏡湖的感受的,如果她要是不考慮邱鏡湖想法的話,她根本不會來這員外府,更不會去前廳吃什麼洗塵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