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四周,楚子喬攀上一塊岩石,反正有夜色的隱藏她並不害怕戚墨竹能看見什麼,站直了身子一手高高的舉過頭頂,一手垂直向下,“天在頭頂上,水在腳下麵,我現在把它們兩個拉著連起來,墨竹,你能分得清楚哪個是天空,哪個是湖水麼?”
遠山,瀑布,她如同頑皮的精靈一樣站在水中,問著他哪裏是天,哪裏是湖。
這一刻,戚墨竹是呆愣的,甚至是忘記了自己的呼吸……
楚子喬站在岩石上,看著遠處那抹立在原地的身影,正想開口問他怎麼了,卻忽然感覺在那身影後的樹梢正在無規律的抖動著,大驚之下楚子喬一個翻身跳進了湖裏,憋著一口氣朝著戚墨竹的方向遊了過去。
戚墨竹雖然不懂得武,可聽覺還是敏感於常人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異常的響動,回神的功夫轉過身子,眨眼的功夫自己的麵前已經站了不少的黑衣人。
淡然的掃了一下麵前的黑衣人,當目光觸及到黑衣人腰帶上的令牌時,眸子一震,看來他還是出手了。
黑衣人盯著戚墨竹,並沒有馬上出手,因為剛剛他們躲在暗處的時候聽見了他與別人在說話,為了防止不漏掉任何一個人,領頭的黑衣人先是派出了兩名黑衣人沿著四周去打探,剩下的自己帶著人看著戚墨竹。
俯身再次坐在岩石上,戚墨竹摸著手中已經有些微涼的暖爐,悠然開口語調平穩,不見任何慌張與恐懼,“看來孫大人還是坐不住了。”
為首的黑衣人先是一愣,隨後想想反正他是活不過今晚了,索性回答了他的問題,“屛嵐王爺,朝中之事素來太多春秋,我們隻不過是幫人消災,如果王爺不予掙紮,我倒是能做主給王爺來次痛快的,也少去了王爺的痛苦。”
戚墨竹淡笑,“本王連死都不怕,又何談痛苦之說?”
黑衣人見戚墨竹並無掙紮的意思,大笑道,“王爺果然是爽快之人。”擺了下手讓身後的人將戚墨竹圍住,他現在隻等探出去的兩個人回來,好一招取了戚墨竹的首級回去複命。
已經遊到戚墨竹身邊的楚子喬沉在水裏,透過波光閃動的湖水,看著岸上的黑衣人,她現在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又是為什麼要去戚墨竹下毒手,因為無論是什麼原因,她救戚墨竹都是勢在必行的。
大致看了一下黑衣人的數目和位置,楚子喬在心裏算了一下,要是平時可能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是現在就有點不好說了。
她總不能先和人家說等自己穿上衣服了以後再動手?
啊西北……
為毛線非得這個時候被人給堵在這裏,就不能晚一點或者早一點麼?
她鬱悶的時候,出去打探的兩名黑衣人飛了回來,朝著為首的黑衣人搖了搖頭,走回到了隊伍中。
見他們二人搖頭,一直繃緊神經的戚墨竹在心裏鬆了口氣,還好他們並沒有發現楚子喬,這樣就算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會平安的活下來回到耀輝去。
為什麼會在乎她的安危?
戚墨竹的心一頓,難道隻是因為她太過像那個孩子麼?
黑衣人的領頭見自己派出去的人並沒有發現他的同夥,上前一步先是抱了下拳頭,“對不住了王爺。”說著走到戚墨竹的身邊,舉起了腰間的長劍,比在了戚墨竹的脖子上。
冰涼的刀刃碰觸在自己的脖頸上,戚墨竹淡笑的閉上了眼睛,生亦何歡死亦何懼,隻是少了他,他的皇兄以後要孤立無援的立足朝野了,隻是他最終還是沒能找到那個小時候的女孩子。
亮白的長劍在月色下泛著冰涼的銀光,眼看著那長劍微微舉起了一點就要朝著戚墨竹的脖子落下,電石火光之間,水裏的楚子喬一鼓作氣的躍上空地,在別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腳踢開舉著長劍的黑衣人,趁著落地的功夫直接站在了戚墨竹的身後,順便伸手拉下了戚墨竹身上的外袍。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等黑衣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楚子喬已經套上了戚墨竹的外袍站在了地麵上。
將身邊的戚墨竹攔手拉在自己的身後,楚子喬冷眼看著對麵的人,“我家王爺,豈是你們能碰的?”
其實她這話隻不過是說說,充其量也就算是個開場白,哪知為首的黑衣人揉著胸口站起來,盯著她半晌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張畫像比對了起來。
半晌過後,黑衣人收起畫像,接著長劍一指開口道,“想不到未來的屛嵐王王妃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