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馬上的衛修抬眼看了看天色,夾著馬腹走到了齊羽的身邊,“眼看著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東柳家的當家該不會是臨時改變了主意?”
聽著衛修的話,齊羽的眼中慢慢凝出了森冷,“我們西柳雖然比不得東柳在封地這般的耀武揚威,不過好歹也算是鳳國不可缺少的一個支柱,如果這次東柳敢如此出爾反爾,我定要討個說法!”
摸了摸身下的寶馬,衛修忽然冷聲一笑,“隻怕這中間並不是隻有東柳當家這麼簡單啊。”
“你什麼意思?”齊羽擰眉。
“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安夢月出麵與溫策商談,聽溫策說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見到西柳當家的人。”衛修說著,回頭朝著一輛車馬內大喊,“溫策,你出來!”
“怎了麼?”隨著聲音,從馬車裏走出一位麵色和善的年輕男子。
看著從車上跳下來的溫策,齊羽的臉黑了黑。
“你將那日的談話講給齊羽聽一遍,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什麼紕漏。”衛修壞笑,指了指麵目僵硬的齊羽,先行夾著馬腹離開了。
“哦,你說那日的事情啊!”溫策撓著頭走了過來,“那日風平浪靜,萬裏無雲,安夫人身穿一件百花碎褶群,頭戴一支柳葉金簪來到我的院子,先是……然後是……再然後是……再再然後是……”
含著笑停在三米開外的衛修拉住了馬栓,回頭看了看一臉抽搐的齊羽,再垂眼瞧了瞧站在馬下講解的細致入微的溫策,報複之態顯而易見。
溫策這人哪哪都好,就是講解什麼事情都太過細致化,明明幾個字就能說完的事情,到了他的嘴裏最少也要一個時辰才能解釋清楚。
想著那日齊羽丟下他,讓他自己聽著溫策講安夢月代替柳清然同意答應聖女一夜的事情,他就一肚子窩火。
從天亮到天黑,從日出到日落,溫策始終在他的屋子裏拉著他喋喋不休,那種一天屁股不離凳子的日子,他就是死也忘不了……
正回想著自己慘痛不堪的經曆,忽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衛修循聲望去,隻見從黑暗的遠處奔駛過來一輛馬車。
“齊羽,東柳的當家來了。”喊著那邊已經快要忍耐到極限的齊羽,衛修收起了笑容。
聽見聲音的齊羽點了點頭,扔下溫策,夾著馬腹與衛修一起站在了一旁。
眨眼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在前麵駕車的人,衛修和齊羽並不陌生,知道是柳清然身邊剛剛收複的一名要將。
司贏朝著二位點了點頭,隨後起身下車打開了馬車門。
見馬車門打開,坐在馬車裏麵的楚子喬收了收氣,起身剛要走出馬車,卻發現走不動了。
“你抓著我衣服幹什麼?”回頭怒瞪,這臭狐狸關鍵時刻總給她找不自在,本來她就已經夠緊張的了。
韓彩熹將已經走到門邊的楚子喬拉坐了回來,在她的耳邊輕輕呢了句,“鎮定自若,靜如止水。”便先行抖著袍子走出了馬車。
鎮定自若,靜如止水?
重複這兩個詞,楚子喬恍然大悟,她現在雖然外表已經和柳清然如出一轍,可是那種悠遠安寧的氣勢,卻是絲毫沒有展現出來。
畫虎畫皮難畫骨,她必須要學會柳清然身上的那一抹靜和定,才能不枉費自己已經做的一切才是。
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閉上眼睛,回想著自己第一次見到柳清然時候的場景,楚子喬盡量從自己的記憶中,提出關於柳清然一舉一動的點點滴滴。
看著走下馬車的韓彩熹,衛修愣了愣,隨即有些麵紅的問道,“韓當家為何會在這裏?”
對於韓彩熹,他並不陌生,以前來東柳參加宴席的時候,總是韓彩熹以韓家的身份出麵,尤其是韓彩熹的長相和打扮,更是讓衛修過目不忘,他總是有種將韓彩熹當成女子的錯覺,覺得韓彩熹無論是一顰一笑都顯得那麼美好。
下了馬車的韓彩熹並未上前半步,而是轉身靠在了馬上上,姣嫩的臉龐對著月色,慵懶的目光好似此刻半掛在空中的那抹彎月。
“我不放心讓我家官人獨自前行,所以就跟來了,想來西柳的雙使應該不會介意才是啊~~”
隨著他軟綿綿的話一出口,馬車裏的楚子喬立時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的盯著馬車外隻能看見半個腦袋的韓彩熹,楚子喬恨不得直接下去將他踹回到封地去。
剛剛才說好是含蓄的表明她和他之間的關係,怎麼眨眼的功夫這狐狸就理直氣壯的喊出了‘官人’?
她的含蓄呢?她的莫能兩可呢?統統進了狼肚子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