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心石連心石,連的是彼此的心,彼此的感覺,千千有多痛他便有多痛。
在榻上蜷縮著身子,雲重煙眼眸半睜,絲絲黑發沾著臉上的汗水粘在臉頰上,繚亂而妖媚。
榻上的紗簾飄然而落,與此同時,他眼角的淚水無聲墜落。
穆千千,我心痛的聲音,你聽不到,愚昧的我還在固執等什麼?
留雲仙山,朦朧如畫,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間,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山頂處,嫋嫋煙霧飄出,似綢緞般柔韌。
山巔處,一襲白衣翩翩,順著望去,清風搖曳吹起他幾縷墨色的發絲,一隻潔白的玉簫緩緩流淌出憂傷的旋律,眉若刀刻,好似天神般莊嚴不可觸。
不遠處,一身紅衣飄揚的花想容駐足不前,膚若凝脂衣似火,眸若星辰唇似櫻。她在這站了許久,山巔的風帶著幾絲涼意,她是曇花,身性喜暖,在這站了許久,她白皙的臉蛋有些寒意,這山風給她吹了層胭脂出來。
她將白天的事情如實告訴了百裏千川,準備好迎接他的責罵,可他聽完後冷靜吹了首曲子,默不作聲。
曲調終落,他隨手將玉簫扔進了深穀,淡漠問道:“你此生非我不嫁?”
看著他的背影,她深情款款道:“我隻願,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眠。”
“我娶你。”
山風吹過,他的三個字在寂靜的山巔如雷聲般響亮,花想容心顫淚決堤,淚音顫抖道:“你娶我?”
“我娶你。”
這一次,她聽的真真切切,風吹起她的紅紗裙,忘情擁抱他的腰身,臉蛋緊緊貼著他的後背,兩行清淚流下。
山風有些大,白色的衣袍與紅色紗衣纏繞不休,兩隻蓮藕般細嫩的手臂纏繞他的腰身,她喜極而泣:“百裏,我終於等到你了。”
黃天不負有心人,等了這麼久,她終於等到了。
喜悅之餘,她還有些隱隱不安,黛眉微蹙許久,她還是問出了口。
“千千呢?你對她是否……”
話沒來得及說完,她便感覺到了百裏千川身上的怒意,她因擔憂而顫抖身子,百裏無情道:“你要求的太多了。”
拉開環在腰間的手,他欲離去,花想容側身一攔,仰視他:“百裏,我隻是害怕你再見到千千時,會反悔,我害怕你今日所言是南柯一夢,我害怕……”
“你毋庸害怕,我說到便會做到。”
他已經決定放下穆千千了,再見時,他相信自己的心也不會顫動。
隻是,他的心真能跟著他的決定走嗎?
轉眼間,魔界已到了夜晚時分,雲重煙臉色煞白站在城堡最高處,他的身後是一襲白衣的紫羲,這樣兩個絕美的男子站在一起,分外養眼。
“決定了?”紫羲問。
“決定了。”
他低笑:“紅顏禍水這話果然不假。”
他有些不耐煩,表情異樣,似在隱忍什麼:“修為隨時可給你。”
紫羲微微仰頭望天,今夜月色皎潔:“就現在。”
話音剛落,紫羲眼眸閃過妖紫色的光芒,月色傾斜而下,似光柱般籠罩雲重煙,黑色的氣息源源不斷流出,雲重煙表情痛苦,雙拳緊握,牙關緊咬,製止痛苦哀嚎流出。
黑霧灌注紫羲的身體,他的瞳孔越發妖豔,宛若光彩奪目的紫色寶石。
而穆千千那邊,她本閉眼休息,突然間,她的身子發虛,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流失,怎麼回事?
紫羲吸了他整整一萬年的修為,雲重煙體力不支,單膝跪地,虛弱不堪,反觀紫羲,他神清氣爽,似有用不完的力量。
他的眼神貪婪:“我已擁有萬年修為,世上還有幾人能與我匹敵!”
雲重煙虛弱道:“萬年修為我已經給你了,現在,你去救千千!”
紫羲暖暖笑道:“魔尊說到做到,在下當然言而有信。”他轉身要走,雲重煙拉住他的衣角:“不要告訴她實情,就說救她是你自己的決定。”
翌日一早,太陽升起,群魔歸巢。
朝陽斜斜灑在房門上,門打開,一臉好氣色的穆千千笑著深吸一口氣,毒清了,這感覺真好。
踏出屋子,張開雙臂,似快樂的鳥兒般旋轉,今兒要上路前往冥界,還在天公作美,隻是怪了,都這個時辰了,雲重煙怎麼還沒來找她,那她去找雲重煙好了,順便給他一個驚喜,告訴他,紫羲無償幫她解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