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潔白如玉的肩膀上布滿痕跡,或深或淺。
雲重煙眼眸暗沉,表情平靜,那是風雨欲來前的平靜,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咯咯’作響。
“該死的東西。”他咒罵,聲音很輕,壓抑著怒火,整個人像隻暴怒的獅子,身上燃燒怒火。
百裏千川慢條斯理幫她整理好衣裳,她的身子他也不願讓別的男人看到。穆千千暗暗打量百裏千川,他的臉色難看,再偷偷瞥了眼雲重煙,才發現這兩個男人的表情怪怪的。
她做錯了什麼嗎?心懷不安,從他懷中抬起小腦袋,鼻尖縈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百裏千川,你們怎麼了?”
喉結蠕動,與雲重煙對視了眼後才道:“千千,昨晚可有碰到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穆千千絞盡腦汁搜索記憶,昨晚睡的是有些不踏實,可能是因為在陌生的地方吧!
搖頭,水亮的眼眸倒映他的俊彥,穆千千心裏似小鹿亂撞,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百裏千川今日很反常。
是我沒有睡醒嗎?仍處在睡夢中?低頭,伸手狠狠掐臉頰,呃,有點痛,不是在做夢。做夢?
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闖入她的腦海,一聲聲‘姑娘’敲響警鍾,那個坐在榻邊望著她的女子叫她離開。
穆千千低沉沉思,百裏千川柔聲道:“昨晚是否有怪事或者……”
百裏千川說話慢條斯理,雲重煙耐不住性子了,上前拽開百裏千川環住穆千千身子的手,表情凝重道:“千千,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打擾你了?”
點頭,“昨晚我聽到有人叫我,但我沒有看清她的模樣,是個姑娘。”
果然……雲重煙太過憤怒,或者說是擔憂,手上的勁道不自覺加重,生生捏痛了她的肩膀,穆千千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愣是忍住沒喊,“雲重煙,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百裏千川心思細膩,拍開雲重煙的手,將穆千千拉到一旁,冷言道:“雲重煙,你沒有保護好她。”
昨晚他昏迷不醒,整個意識被那些破碎的片段糾纏,直至今早才清醒,所以,昨晚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
雲重煙心裏愧疚,嘴硬道:“這隻是個例外。”昨晚他回了趟魔界,將魔界大小瑣碎之事交托給了心腹。
“例外。”百裏千川動怒了,“你的例外會要了她的命。”
穆千千算是聽明白了些,他們的異常是因為她,橫在兩人之間,穆千千做了個‘停’的手勢,“作為當事人,我有權利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重煙嘴上缺個把門的,直言道:“穆千千,你被……”
“雲重煙!”百裏千川不願穆千千知道這麼可怕的事情,“這件事我們來處理就好。”
此刻,他們站在同一戰線。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她孩子氣道,對著百裏千川做了個鬼臉,轉身收拾包袱,埋頭道:“走吧,繼續往南邊走,看這天氣今天不會下雨。”
“多休息一天。”百裏千川奪下她的包袱,隨手往軟榻上一扔。
“百裏千川,你幹嘛啊!”穆千千氣憤,不帶這麼欺負人的!突然,百裏千川將她橫腰抱起,穆千千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緊張道:“百裏千川,你要做什麼!”百裏千川抱著她往軟榻走去,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軟榻,她竟然有了些許期待,言不由衷道:“百裏千川,你別亂來哦!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百裏千川臉一黑,隨手將穆千千扔下,甩下一句“在這待著,哪裏不準去。”
百裏千川轉身之際輕揮袖袍,一道白光自手中飛出,在軟榻周圍形成看不見的保護圈。
穆千千抱著包袱,可憐兮兮蹲在角落,小嘴一癟,模樣可憐,“好凶。”
整整一天,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守著她,隻有雲重煙準時送來午晚餐。
夕陽漸現,穆千千已無聊入睡,他們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眼睛凝視門外,等待它的出現。
夜色漸落,黑色的天幕籠罩大地,空氣中充斥著死亡的氣息,風呼呼吹過,殘葉沙塵似魔鬼的鷹抓尋找獵物。
突然,原本的斷垣漸漸變得完整,許多建築物拔地而起,周圍破舊的家具變得奢華,盞盞燈籠驅趕了夜的黑寂。
外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咯噔咯噔’的聲音像極了清朝宮女旗鞋發出的聲音,時而又有大部隊整齊的來回時。
突然,屋子裏的一盞盞燭台亮起,百裏千川和雲重煙心裏一緊,麵色凝重,如臨大敵。
“兩位公子深夜守在小女子的榻前,意欲何為?”聲若清泉滴石,又如黃鶯出穀,充滿了少女的嬌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