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這樣的天氣人總是特別乏,容易睡著。
蕭晨歌睡了一覺醒來,覺得嗓子裏幹幹的,渾身也火燒火燎,特別難受。看了一下時間,糟糕,已經下午三點了。
坐在床上醒了醒神,她才想起,這是她昨晚睡著直到現在才醒。這一覺,睡了十六七個小時。
一睡就十幾個小時,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四五天了。
眉間帶著幾分憂愁,蕭晨歌快速起床,先去看蕭元慧,給她收拾。
隨後,滿身疲憊地坐了下來,閉目養神,然後,打開冰箱,拿起那個可樂瓶子,喝了幾口水。
那麼冰涼到比冰還要冷的水,她喝起來眉頭也不皺一下。
晚上九點,藍永晗還沒有回來,蕭晨歌已經頭重腳輕,又想睡覺了。
打了個嗬欠,右手在眉心處揉了兩揉,忽然,她騰地站了起來,雙目乍現驚恐,下一秒鍾,就消失在原地。
一個廢舊的倉庫裏。
劉克成的嘴角浮現一絲譏諷的笑,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他們生下來就不用操心任何事情,一切都有人為他們打理好。
藍永晗就是他最討厭的人之一,憑什麼,他劉克成要卑躬屈膝去獲得成功,而藍永晗根本不用太費心,就有父親給他鋪好人生的康莊大道。
就在他扣動機槍的那一刹,他的唇角高高揚起。
驀然,一個身影擋在藍永晗前麵,那顆子彈,“嗖”地就鑽進了那個女人的身體。
至於那個女人是如何出現的,劉克成已經忘記了,他隻看見,那個女人後退了兩步,胸腔處的衣服迅速被鮮血染紅。
“晨歌!”
藍永晗抱住倒在他懷裏的人,絕望鋪天蓋地。
對麵的劉克成冷冷一笑,再次舉起了槍,殺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
就在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古怪的情緒,然後環顧四周,不由得後退兩步。
這是一個被廢棄的空倉庫,很適合演槍戰片。而劉克成和藍永晗,就站在空倉庫的中間,四周空蕩蕩的。
那麼,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出現在藍永晗身前的?
如果她是從門口進來的,除非劉克成是瞎子才看不到她。如果劉克成不是瞎子,她究竟是怎麼從十多米之外的地方降落在藍永晗身前的?
劉克成站在原地,雙目驚恐地睜大,忘記了開槍。
“晨歌,晨歌……”藍永晗將蕭晨歌摟在懷裏,不敢碰她的傷口,瘋狂地喊著,“不要怕,不要怕,我在,我在……”
十年前,他失去了她。難道現在,他要再次失去她?為什麼命運總是這樣捉弄人?明明雙腿發軟,卻還是將她抱了起來。
從前的一幕幕從眼前閃過,青春裏的事情總是記得特別清晰,淚掉了下來,滴覆蓋她尚未冰冷的臉頰。
原來世界上最痛不是失去,而是擁有後再失去。
其實生活本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隻是,我們從來都沒有活得自由自在的勇氣。顧忌別人的眼光,顧及自己的感受,而歡樂稍縱即逝,痛苦永遠追隨,等明白過來,選擇的遙控器已經永遠不會再得。
如果可以回到從前,他會不會選擇和她共同麵對?
會不會?
會不會?
已經沒有誰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想起了一句電影台詞:在世上,命運不能更改。
程子墨找來時,看到藍永晗抱著蕭晨歌的屍體漫無目的地走在雜草間,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鳳凰!鳳凰!”
程子墨絕望地大叫,手一揮,蕭晨歌就從藍永晗懷中飛到了程子墨懷中。
不錯,就是飛過去的。
他將她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探她的鼻息,探她的胸口,直到鮮血染紅他的手,程子墨還是不肯放棄。
冬天的風,格外陰冷,她的長發在風中飄蕩,身體也逐漸冰冷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程子墨仰天長嘯,“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就不可以再等一等?再等一等?隻要過了今天,隻要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