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空間讓出來之後,郎禦看著那個在陳京生熟練的逗弄下咯咯咯笑著的孩子,看著他活潑靈動的樣子,一時間眼眶滿是酸澀。
時隔一年左右,小寶張大哥,再也不是那個躺在他的懷中虛弱病怏怏的樣子,胖嘟嘟的小身子,活潑的小模樣,明顯能看出小寶被照顧的還不錯。
郎禦小心的將小寶擁抱到懷裏,忽然被換了個新的懷抱,小寶不哭也不鬧,隻是好奇的用手摩挲著郎禦的臉頰。
郎禦喉頭哽咽卻又不敢哭出聲,眼淚滴淌在小寶的臉頰上,本是調皮的摩挲著新懷抱的小寶忽然不怎麼動了,在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懷抱中,小寶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安全感,頓時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郎禦,將小臉湊到郎禦的心口處。
那是郎禦以前經常抱著小寶的姿勢,隻有在這樣的姿勢下,小寶才會覺得很舒服,睡得很快很香甜。
郎禦心中軟成一片,小寶沒有忘記他,小寶還記得他。
與此同時,終於從黃文釗的口中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的梅守邦,手指驀地握成了拳頭放置在腿上,憑借了自己多年養成的強大的自製力方才沒有當場變色。
“你確定那個人的名字叫郎禦?”
已經被關在這裏好多天,被料理的服服帖帖的黃文釗,根本就沒有撒謊的勇氣,忙不迭的點頭承認,“我確定!我確定!要不是他,我就不會這麼慘!為了他的那條狗我姐關了我五天!就是因為我開槍打中他了,被他身邊的人踢個半死!還有……”
“你開槍打中他?”
以為自己多提供一些知道的可以少受些罪的黃文釗,忽然被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這聲音中仿佛藏著無盡的冷意,讓黃文釗莫名的打了個冷顫,本能的開始慌亂的大聲的辯解。
他所有的辯解都被梅守邦自動屏蔽在耳外,微微側頭看著身邊的隨從,梅守邦麵無表情的淡淡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隨從躬身應諾,黃文釗驚恐的看著隨從的靠近,屋內不一會傳來了黃文釗淒慘無比的喊叫聲。
梅守邦走出房間之後,腳步錯亂了一瞬間,被身後的隨從及時扶住,梅守邦卻擺了擺手,強撐起身體站了起來,嗓音中都帶著顫抖,“查!去調查郎禦如今到底在什麼地方!一定要給我找到他!”
得到了命令,負責相關事情的手下紛紛離開,梅守邦倚靠在身後的牆壁之上,眼睛靜靜地望著頭頂的穹頂,‘噗通噗通噗通’,他忍不住伸出手臂摸到了心髒的地方,好久了,再次感受到心跳,他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活著的。
梅守邦提前回來,是陳京生他們始料未及的,郎禦急忙將小寶放回了童床上,在陳京生稍安勿躁的示意眼神下,垂眸站在了遠處不起眼的地方。
梅守邦忽然回來隻是想要看看小寶,小寶是郎禦留在他身邊的唯一的念想。宅子裏的手下在他回來的時候告知了他陳京生來看小寶了。
因為陳京生常常來看小寶,所以梅守邦吩咐他們為陳京生大開方便之門,不用當即就彙報,隻要在他回來的時候說一聲就行。
平日裏梅守邦和陳京生也偶然遇到不少次,但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並不打照麵,每次都是梅守邦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回到書房,等到陳京生離開再去看小寶,而陳京生也是如此。
見麵不如不見,他們之間橫亙了郎禦的死,柳芊霏是殺害郎禦的凶手,陳京生卻包庇柳芊霏,梅守邦若非顧慮到郎禦對陳京生的深厚情誼,是不會放過柳芊霏的。
這一次聽到陳京生來看小寶了,梅守邦並未像往常一樣不予理睬,他眼中充滿期盼的漸漸走到了小寶的房間門口,在看到陳京生正在小寶的床邊逗弄小寶的時候,梅守邦眼中的希望漸漸湮滅。
正待離開,他的視線忽然看到了一個站在遠處很不起眼的低垂著頭的隨從,頓時身體一顫,緩緩地走入了房間,來到了這個人的身邊,他顫抖著手指抬起了這個人的下巴,卻在看到這個人的麵容之後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失望之色,滿滿的不願相信。
“梅少,你這是想要做什麼?”
陳京生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郎禦不想要再和他有牽扯,陳京生便依郎禦的心願行事,如今郎禦似乎被梅守邦覺察到了什麼,這麼危險的關頭,陳京生不得不出聲擾亂梅守邦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