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艱難的走過了亂石叢生的山嶺,終於來到了金蟬山寺有名的千階梯的郎禦一行人,此時早已經體力用盡,氣喘籲籲了。
平時從未有過如此辛苦的郎窕兒,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怨憤的朝著郎禦暗暗的瞪了一眼。
她安慰的摸了摸手腕內側那處淡藍色的水滴狀凸起,那仿佛融在皮膚之中,天生便有的凸起,此刻也好似回應一般的微微亮了一下。
如果不是她的寶貝需要用到郎禦,如果不是她的寶貝用郎禦這種體質的人才能汲取到更多的能量,更快的修複完好,她怎麼可能千裏迢迢的跟隨著這群逃亡的人,一路艱辛的來到這裏,討好賣乖,就為了在他們身邊留下來呢。
此時尚且不知道身邊的人正打算如何算計他的郎禦,呼出一口氣,調整好了呼吸,準備登上山寺。
而心中始終存有疑惑,一路上一直在暗中注意著郎窕兒一舉一行的陳京生,在視線捕捉到了郎窕兒對郎禦的惡意的時候,恍然想起了上一世他調查郎禦死亡原因時查找到的真相。
那時候剛剛入京,身上肩負著母親的遺命來找尋父親的陳京生,在碌碌無為的蹉跎了幾年後,偶然間在下等人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陪伴長大的小兄弟,郎禦。
當時他突然在他鄉得到故知的消息,心中是相當的激動的,可是等到陳京生追趕著那些穿著破舊寒酸的人,想要從他們口中問出更多消息的時候,從他們那不屑卻又垂涎的語氣中,陳京生聽到了一個讓他恍如遭遇了晴天霹靂的事實。
他看著長大的小兄弟,郎禦,早已經在下等人中的紅燈區裏接客數年,這都不算什麼,畢竟在末世裏,人如果想要生存,什麼樣的方法都有可能會去嚐試,而他的小兄弟很有可能隻是為了生存而已。
但是那些人隨後講出的話,讓他瞬間怒發衝冠,他的小兄弟竟然早已經死去多年了,而且,竟然,竟然還是那種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死法。
隨後一直找不到父親的陳京生就暫且放下了尋找父親的重任,開始在下等人裏暗暗調查他的小兄弟死亡的真正原因。
幾乎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兄弟,陳京生一點也不願意相信他的兄弟能夠像那些口吐惡言的下等人所說的那樣,活得那麼的卑微與肮髒,肮髒到隨意一個無處安睡的流浪漢,積攢幾天的食物都可以換取隨意玩弄他小兄弟的機會。
陳京生想到了當時調查出的事實真相,看向了表妹郎窕兒的眼神瞬間冰寒刺骨。
他的小兄弟,世界末日來臨之後,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
而在早已多年不再聯係的家族眾人跟隨著打算進京的人群逃亡到了這個城市的時候,認出了他的小兄弟的家族親人們為了分配他的小兄弟保留的食物,哄騙了他的小兄弟認了這位表妹的父母,成為他們家的兒子。
而當時並不知道多年未見的親人都成了什麼秉性的他的兄弟,竟然就那麼單純的跟著他們一起上京了。
陳京生眼睛赤紅的盯視著略有些受驚的郎窕兒,而以護花使者自詡的柏實也防備的攔在了郎窕兒的身前,以防陳京生突然又瘋病爆發。
陳京生絲毫沒有覺察到柏實的戒備,他的心中隻有對這個女人無法言說的惡心與恨意。
他看著站在不遠處,察覺到這裏的不對,一臉擔心向這裏走近的郎禦。
他的小兄弟根本就不知道,上一世他曾經經曆過什麼。
被這個女人的一家當成了賺取食物的工具,敲斷了四肢,禁錮在床上,就為了那些填飽他們自家肚子的食物。
人的心怎麼能就那麼自私狠毒呢?
陳京生瞬間想起了自己臨死前,自己的親生父親就那麼漠然的看著那個私生子生生的將自己磋磨至死。
血緣親情尚且沒有情誼可言,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的親戚之間有哪裏會有情分。
在末世裏,陳京生已經見過太多的失去了人性底線的事情了,對於其他人的事情他可以置之不理,或者如同麻木的其他人,當做笑談,一笑而過。
可是他的小兄弟,如今這一世的這個尚且懵懂的將真心予人,不知道自己即將經曆什麼的小兄弟,他不會再眼看著悲劇發生在眼前。
在眾人驚愕失色中,陳京生朝著麵無血色的郎窕兒走去。
“京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