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已有些蕭瑟,落葉遍地,更增添幾絲蕭條之感,韋玉恒已向韋淩雲傳信,告知她今夜子時行動,讓她注意著胥辰卿與白舞雩,同時死死守在緹雲殿中,哪裏也不許去。
緹雲殿中,也比往日多增添了幾絲寂寥之感,韋淩雲手中握著字條,緊緊攥住,好似生怕別人發現了韋氏一族的陰謀似的。眼神之中,也不像往日那般明豔動人,略顯蕭瑟,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五味雜陳,畢竟自己也與胥辰卿夫妻一場,如今看著他成為父親的階下囚,韋淩雲還是有些不忍心,可是一想到白舞雩,便覺得必要造反不可。
宮中,胥辰卿也早已做好打算,梧州距京城最近,隻需撐上兩個時辰,便會有救兵到來,隻是胥辰卿心中也隱隱有些不安,心仿佛沒了著落一樣,悠悠蕩蕩的,不知所往,不知所蹤。
胥辰卿在宮中慢步,忽聞一陣草藥香,一下子想到了安樂殿的白舞雩,韋淩雲與韋玉恒恨透了白舞雩,想必韋氏兵馬闖進皇宮,第二個去的便是安樂殿了,如此想來,胥辰卿愈發焦灼,心中忐忑不安,愁眉緊鎖,大步朝安樂殿走去。
安樂殿中,白舞雩正在搗藥,打算多製作些丹藥,以及治療外傷的金瘡藥粉。近日以來,皇宮中太平了許多,雖說是極好的現象,隻是白舞雩更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風和日麗,近些日子,白舞雩右眼皮時常跳動,一跳便要跳上好幾個時辰,是不祥的征兆,白舞雩也隱隱覺得不安,料想近日定會發生什麼大事,白舞雩知道,韋丞相造反,免不了一場惡戰,自己阻止不了,還是多備上一些治傷保命的藥,才算實惠。
白舞雩一邊搗著藥,心中也愈發惶惶不安,七上八下,微皺著眉頭,煞是無趣。
胥辰卿來到安樂殿,叫下人們退去,獨自一人,慢步走著,想去看看白舞雩。
白舞雩端著搗藥罐,一手拿著搗藥杵,看似有些心不在焉的。
“啊!”搗藥杵正好砸在左手的大拇指上,手指頓時紅腫變大,疼的厲害,白舞雩更是愁眉緊鎖。
“怎麼了?”胥辰卿大吃一驚,匆忙朝白舞雩跑去,甚是驚慌,站在白舞雩身旁,握住了白舞雩柔若無骨的小手,看看她那腫脹的大拇指,心中甚是心疼,放在唇邊,輕輕吹拂幾下,送去了些許熱氣,又輕輕為她揉了揉手指,才算滿意,垂眸看向白舞雩的眼睛:“怎麼如此不小心?”
白舞雩略帶些許懊惱,微微皺著眉頭,看了看麵前的胥辰卿:“沒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搗藥時,時常會砸到手指,一會兒就不疼了。”
胥辰卿凝視著白舞雩的眼睛,又看了看她的手指,還是十分心疼:“還是要小心些的,哪裏能一直砸到手指?”
白舞雩輕輕點頭:“多謝皇上關心,舞雩知道了。”
胥辰卿仍是十分心疼,輕輕揉著白舞雩的手指,又為她吹了吹,見紅腫逐漸消退,才稍稍放下心來,抬眸瞥向白舞雩:“這宮裏沒幾個病人,白姑娘搗這麼多藥做什麼?”
白舞雩微微低垂著頭,看似麵無表情,卻好似多了幾分憂愁:“近日閑來無事,多搗點藥備著,留作他日再用,固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