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被人當成過信仰嗎?”
“我哪知道。”這個問題還請原諒他是真的不知道……誰拿他當信仰他又怎麼知道?
想起那滿牆的海報,夏歌隻覺得心裏一痛,“仇泠如果也和你一樣,更相信她自己,我想到了最後,她應該就不會幹這種傻事了吧。”
“她在劇組的時候就和我說過,她從看了我的第一部電視劇之後,就成了我忠實粉絲,不論後來我再怎麼跌至塵埃裏,她始終相信那些緋聞不過是有心之人的抹黑,我和亦深的事情,她都當作是人紅是非多。”
“但後來亦深出現在劇組的時候,她的心理認知差不多崩塌了一半,更別提後來她撞見我和亦深歡好,她在心中為我構設的那個女神形象全線崩潰。是我親手毀了一半的她,要知道,失去信仰的人,是會很可怕的。”
她是主因,徐晗是將這炸藥點燃的引信,最後點火的,卻是她的父母。一個人,就這樣子被他們無情的推向了死亡,用此生無言來向他們抗議。
“但我有時候又在想,是不是這樣對仇泠來說會更好。不用再活著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得父母的寵愛,不用再繼續那種痛苦、陰暗的生活。”
抑鬱誰會都有,但真的嚴重到走不出來,懂得自我調節的人也沒有必要去說什麼閑話,畢竟別人怎麼過,別人怎麼活,何時礙著他們了?
“我們的確有罪,但離決絕的麵對死亡,我們又都差了一步,那就好好活著,用生命來銘記、來懺悔,用我們的下輩子,來向那些被我們深深傷害過的那些人,向他們再也無法到達的餘生,說一句對不起。”
言盡,最後一個字的尾音也隨著風飄散開去,夏歌和徐晗是久久無言,一個低垂著頭沉默,一個仰頭看著隻有少許星子的夜空。
徐晗有沒有聽懂她不知道,那她自己懂了嗎?夏歌這麼問自己,她可能目前隻懂了一半吧,餘生還那麼長,她還有時間,有機會來和生命做一個遊戲,看看這一生,誰明白的事情更多,誰的眼界更寬。
她感謝仇泠讓她明白了這麼多,但並不希望她是以這一種方式來告訴她。仇泠如果還活著,她或許並不會明白一個女人的自強有多麼重要,甚至是必要,但她也並不希望仇泠這麼年輕的時候就離開人世,她希望能夠和仇泠一起成長,從陌生人變為朋友,再從朋友變成好朋友,之後,就是宛如親人的朋友。
這一晚,她身上所背負的沉重枷鎖釋下,徐晗怎麼樣了?她不太清楚。不過,也就是從這晚之後,徐晗在他的餘生中,再也沒有出現在夏歌的麵前,一次也沒有。
他去了哪裏?見過他的人說,他還在他所成長的這個國家。
他在做什麼?有僧人說,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懺悔。過去風流的太久,他栽在了一個已經不存在於世的人手上,束縛著。
這期限…將會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