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仍是在下,嚴亦深關掉書房裏的燈,輕手輕腳的回到他和夏歌兩人的房間。看了眼那個占據著自己床位的小家夥,嚴亦深還是挺慶幸他現在還是個小孩,占的位置不至於太大,他和夏歌還是可以在一張床上睡上一覺的。
他覺得自己真是得了一種,不抱夏歌睡覺會死的病。
夏歌躺在床上已是睡著,不過似乎睡的並不安穩,就連在睡夢裏都還擰緊了眉頭。嚴亦深走上前伸手將她擰緊的眉頭用手抹開,俯下身在她耳邊柔聲說道,“好好睡,我的寶貝們。”
來到龍天源沉沉睡著的一側,將他小小的身子朝中間一挪,騰出來一個還能讓他躺下的地方,他這才能上床睡覺。
嚴亦深側過身來,看著熟睡的龍天源和夏歌,即便他覺得龍天源是他和夏歌之間一個不大應該的存在,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竟然是讓他覺得格外的溫馨。
龍天源雖說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也是他使計才讓他管自己叫爸爸,當時或許是因為聽見他管夏歌叫媽媽,心裏有些不痛快吧。
細細看著龍天源那張小臉,竟然真的與夏歌有幾分相似,或許是因為他媽媽鹿盈盈和夏歌長得很像的原因吧。
他第一次見鹿盈盈,就覺得她和夏歌長得很像,但是再像那顆心終究是不一樣的。夏歌沒有那麼心狠,鹿盈盈丟下自己的兒子就是四年的時間,想要奪得黑幫老大的位置才會回來,但也是在利用龍天源而已,她不像夏歌,可以給他母愛。
其實…龍天源也是挺可愛的,隻要他不給自己的和夏歌搗亂的話,他還是可以寵一寵他。
想著想著,早已是疲倦過度的嚴亦深眼皮一垂,自己也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很安穩,絲毫不被窗外的風雨大作所影響,而這一切,或許隻是風雨欲來的前奏而已。
次日一早,最先醒來的是夏歌,準確來說她是被肚子裏活動手腳的女兒給踢痛了肚子,給生生痛醒的。
夏歌嘶嘶喘著氣,按著肚子緩慢坐起來,額頭上早就出了一層冷汗,打濕了發梢。今天肚子裏的孩子胎動的太過激烈,夏歌以為她會踹破自己的子宮跑出來,那這就不好了。
龍天源也差不多是睡醒了,夏歌起身的動作雖然慢,但還是讓龍天源感覺到了床鋪的震動,小小的身子爬起來,小手揉著惺忪睡眼。一開始周圍陌生的環境讓他有些詫異,這是哪裏?他在哪?漸漸回過神之後,他發現他的身邊躺著嚴亦深,那這裏應該就是媽媽和嚴爸爸的家了?原來昨天爸爸沒有帶他回家啊。
龍天源心裏一陣竊喜,正小小高興著,他坐在夏歌背後半晌沒有出聲,見她一直佝僂著脊背,一直嘶嘶吸著涼氣,上前拍了拍夏歌,“媽媽,你怎麼了?”
夏歌無暇回答他,肚子還是疼痛,夏歌感覺這不是一般的胎動這麼簡單,果然,她感覺身下一濕,心中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天…天源…快,幫我叫你嚴爸爸。”
龍天源還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夏歌叫他做,他就照做。
忙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龍天源搖晃著嚴亦深,“嚴爸爸,嚴爸爸,媽媽不舒服,你快起來。”
嚴亦深睡的很沉,這段時間都沒有怎麼睡好,平時他的睡眠很淺,而今天龍天源將他叫醒卻費了一番功夫。
“怎麼?”嚴亦深艱難起身,其實他很想倒回去再睡一覺,但是龍天源焦急的聲音還是讓他坐了起來。
龍天源剛才一邊搖晃著他,一邊注意著夏歌的情況,見她已經是痛的說不出半句話來,說話的聲音已經是帶著哭腔。“媽媽,媽媽她好痛…好痛!”
龍天源這個年紀哪裏知道夏歌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要生產了,更不知道這麼慌亂的情況下,該怎麼表達,他隻知道夏歌很痛。
龍天源媽媽?夏歌?痛?
嚴亦深今天的反應奇慢,混沌的意識清醒了一半,他才反應過來龍天源說的媽媽是夏歌。
“亦深…快…我們得去…去醫院了。”咬著牙,夏歌盡量把話說得完整。
嚴亦深翻身下了床,飛也似的來到夏歌身前,單膝跪在了夏歌身前,“怎麼了?”
夏歌此時大汗淋漓,一陣陣的宮縮疼的她說話都很困難,眯起的眼睜開一隻,眼皮微微發顫,“我…我的羊水…破了,孩子…”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