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幹杯!”
聽龍天源說完冗長的一大段發言,在座的四個人碰了一杯,這場''宴席''終於是正式開餐,推杯換盞歡聲笑語間,時間過得很快,時針竟然是已經指向了晚間九點。
嚴亦深此時剛從今晚應酬的酒店停車場裏出來,正在往家趕。至於在家的四個人,有一個今天很重要,也就是今天的壽星早已經是玩瘋了。
一會兒拉著龍老大要玩飛行棋,一會兒又是拉著夏歌,說他今天晚上不想回去,要和他的夏媽媽睡在一起。龍老大說他的夏媽媽要陪他的嚴爸爸睡覺,也就沒時間陪他睡覺了,毫不避諱的話直接讓夏歌狠狠打了龍老大一拳。
她覺得龍老大不光是混黑社會的,還是個深藏不露的秋名山車神,車開的也不顧及他兒子還在上幼兒園。
或許是喝酒上了頭,龍老大今天笑容滿麵,和往常冷冰冰的他很不一樣。
夏歌覺得他今天比較容易接近些,但有些想要問他的話在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夜深了,再有精力的孩子終究還是會耗盡體力,龍天源直接倒在了夏歌懷裏,嘴角還一直帶著笑。
林姨怕回去別墅太晚,在收拾好餐廳、廚房之後,就已經離開。家裏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坐在客廳裏,夏歌靠倚在沙發上,龍天源躺在她的腿上,正呼呼睡著。
“時間不早,我估計一會兒嚴亦深就回來了,”龍老大起身從夏歌腿上抱過龍天源,牢牢抱在了懷裏,“今天我想是天源出生之後這幾年,過的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在龍天源軟嫩的小臉上親了親,他深邃的眸子裏流露出一絲絲不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天源可以在一個平靜的家庭裏長大,這些年他因為我的原因攪進了太多幫派的鬥爭。”
“你是說之前鹿盈盈的事情麼?”夏歌終於是找到了機會開口。
看見他的眼睛一暗,夏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畢竟龍老大最無能為力的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而已。
“我猜測,天源被你帶回來其實費了些功夫,但我想鹿盈盈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把天源放回來吧。你做了什麼犧牲?或者我該問,你為了天源放棄了什麼?”
抱著天源,龍老大在他臉上貼著蹭了蹭,夏歌覺得此時的他一定毫不設防,作為一個幫派的老大,這麼溫情的一麵往往不會在一個外人麵前展露出來。
觸及到他心裏的傷,龍老大眼眶直接一紅,眼裏蓄起了淚。沉默了許久,就在夏歌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開了口。
“其實鹿盈盈不僅是把天源帶走那一次而已,在你和天源從遊樂園回來的一個星期之後,她安插在我家裏的那個眼線趁我不在,把天源給帶走了…”
“也就是那一次,天源差點連命都沒了。”
夏歌睜大眼,緩緩坐起身,睜大了眼看著在自己爸爸懷裏熟睡著的龍天源,“鹿盈盈對他做了什麼?他隻是個不到五歲的孩子而已!”
她不敢去細想,更不敢相信,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可鹿盈盈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狠下心來傷害!
龍老大低下頭來,凝視著龍天源的眉眼,從龍天源出生到現在,他從來就是將他給捧在手心裏,百般疼愛,他的五官完完全全就是他的縮小版,絲毫沒有鹿盈盈的影子。
“鹿盈盈那個女人的狠毒豈止隻是你想不到的,也是我想不到的。”
他該慶幸那枚子彈那天隻是擦過龍天源的後腦,但龍天源當時還是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昏倒在了血泊之中。
當他看到龍天源小小的身軀倒下的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就連呼吸都停滯了,他的孩子死了?
出現這個念頭的下一秒,他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準了那個扣下扳機,帶走他至親血肉的人——鹿盈盈。
他也是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子彈直接穿過了鹿盈盈的心口,她因為失血過度,倒在血泊裏,當場死亡。
那場槍戰裏,死亡的大部分是鹿盈盈的人,他這一方有幾個受了重傷,唯一生死未卜的,就是龍天源。
“那之後,我在醫院守著天源,祈求上天隻要我的兒子回到我身邊,哪怕要我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
他的天源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他從頭至尾就是無辜的,錯的是他的父親,而不是他這個對這個世界都還是一知半解的小家夥。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殘忍。
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流出來,夏歌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早已經是淚流滿麵,原來龍天源後腦勺上的傷是這樣來的。
“還好。他隻昏迷了兩天就醒了。”他現在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但誰也不會知道當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多難熬。
“天源蘇醒過後,我後悔沒有早一點帶他離開這裏,我有想過在他十歲的時候帶他去斐濟島,或許會在那裏定居下來,不過我想我是等不到那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