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受了傷,身子不是很好。”
“很嚴重嗎?”琉湘公主關心地追問道。
“也……說不上,隻不過我並沒有告訴他,爹與娘親你們回來了而矣。”段辰風遲疑了片刻才說道。
嚴重……應該說不上吧,隻要自己把那兩人找回來,他的狀況就會好的了……
“怪不得。”琉湘公主聞言,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如果你們想見他,我派人叫他過來。”
“也好,堯,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們到紅楓山時,人已先咱們離開,如今,人卻早已在府中了,說起來,咱們與這少年也算是有緣吧。”
一句閑話,百種心思,不同的人,各異的緣分……
往日的風院,很寧靜,但我卻很滿足。
此時的風院,一樣的寧靜,卻令人感覺很孤寂……
段辰風那一刻的神情,一遍又一遍在腦中出現,那樣的震驚,那樣的欣喜,那樣的專注……
上天原來不單單喜歡與自己開玩笑,原來那個同樣完美的少年天子也被大大地開了玩笑。
何其相似的兩人,隻是一個生為男子,一個卻是理所當然的生為女子。
這一刻的自己,心底竟然閃過一絲快意。
原來自己也有如此黑暗的一麵,為這得不到所產生的嫉妒而痛快著。
原來自己已經變得如此的醜陋了,難怪那人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這一生不會,怕是下一世這也不會吧。
心,很痛,求而不得,果然是世間最痛……
但為何淚總是流不出?
是因為還不曾到最傷,最痛的時候嗎?
“凡,少爺請你到前廳去,說老爺與夫人想見見你。”柳成的聲音打破了一室過分的寂靜,也同樣打破了我厭惡般的自我厭棄。
風?叫我?
不想去,真的不想去,不想再去麵對段辰風那如看待陌生人般看自己的眼神。
如果自己不去?
——那人會生氣嗎?
——那人會因此而親自來找自己嗎?
——那人會再次溫柔地詢問自己原因嗎?
然而,心底最柔軟的一角最終還是妥協了,是的,毫無辦法地妥協了。
去吧,反正也沒有多少時日了,不管什麼原因,不管什麼理由,能見他的機會,能伴他的時間也已所剩無幾了,錯過了今次,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如此懦弱的自己,憑什麼資格想去擁有?遠遠望著已是今生最大的福氣了。
他的幸福自己沒資格給,他想要的,從前得不到,如今終於有人能夠代替了,無論怎麼說也值得高興。
隻要那人能夠快樂,那麼誰長伴他左右又何況?
“柳總管,抱歉,讓你久等了。”拉開房門,滿滿的夕陽餘輝灑了一身,我努力揚起一抹笑容說道。
“凡,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望著柳成那張略帶擔憂的臉,記憶回到五年前,這個表麵上嚴肅得緊的柳總管,對自己似乎從來都不吝嗇關懷。
“不,沒事的,過段日子便好。”
“你這孩子,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再見,都仍是如此的令人擔心不矣。”柳成聞言,喃喃地低聲說著。
“走吧,怕老爺與夫人可等急了。”
“嗯……”
靠近前廳時,遠遠便已傳來歡樂的笑聲。
步進廳內,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道修長而冷漠的身影,在場的眾人一見我進來,都齊齊地把目光落到我身上,唯獨缺少了那個人的。
之前一刻強掙起的武裝,刹那間落了個粉碎,很冷的感覺,比五年前帶著一身狂妄之氣的他,更冷。
“來了啊,聽風兒說,你叫凡吧?”上座的段旭堯臉帶微笑地說道,渾厚的聲音有著與段辰風截然不同的格調。
“段伯伯,伯母,你們好,喚我凡便可。”略顯疆硬地上前一步,欠身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