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上來。”
“是。”
片刻過後,簡陋的木門處,傳來有規律的敲門聲,緊接著一男子的聲音響起。
“主子,龍劍!”
“進來!”一道低沉而好聽的聲音自門內響起。
龍劍推門而進,眼見自家主子此刻正坐於床前,手中似乎正把握著什麼。
走進一看,才看清,原來是一支碧綠色的蕭,色澤純淨,做工精細,絕對是上佳之品。
這不是之前與自己交手的凡手中所持之物嗎?
眼見自家主子不知按動了那一處,一青色流光咋現,劍刃傾刻彈出,劍光飛灑。
這樣的武器還真是世間罕見。
然而如此兵器,卻未能使司空雷多望一眼,隻因那專注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床上之人。
對於凡的情況,剛才已經聽鵬他們“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片,不禁開口問道:
“主子,凡的情況如何?”
“如你所見。”簡潔的言語似乎並無意加深這方麵的話題。
“事情辦得如何?”
從來都深知司空雷的龍劍見狀,也並不打算深究,上前一步,神情嚴肅地說道。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
司空雷聞言,眉心輕皺了一下。
“龍輝已準備好地方,請主子盡快離開!”龍劍接著說道。
“那好!立即動身。”沒有多餘的思考,這是對下屬的完全信任。
“那——凡?”對於司空雷的爽快回答,龍劍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隻因這是一直以來的默契。
“一同帶走!”眼神中沒有一絲遲疑。
龍劍聞言,立即上前準備把正躺於床上的凡抱起,但手還沒碰到衣角,便被一旁的司空雷阻止了。
“我來吧!”
“但——主子,你的傷?”龍劍聞言,不放心地說道。
“不礙事,皮外之傷!”俊朗的臉上,盡是說不盡的堅持。
“這……好吧。”一旁的龍劍聞言,盡管臉上滿是不讚同的神色,但卻無可奈何,隻因這個從小一同長大的主子兼玩伴,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固執,一旦決定的事,任誰說也沒用。
“劍,去準備一件厚一點的披風來。”
“是!”龍劍聞言,不明所以地為司空雷拿來一件毛色純淨的厚實胡裘。
司空雷接過胡裘,並沒有自己穿上,反而轉身給此刻正躺於床上的蒼白之人小心地裹上,動作是說不出的輕柔。
一旁的龍劍吃驚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心中的驚訝非同小可。
雖說主子一向待人都很隨和,但說到照顧別人,單自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遭碰上。
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天的主子給人的感覺不大相同,是因為床上之人嗎?
思及此外,不禁多看了兩眼床上之人,床上的人看上去其實最多不過雙十,容貌勉強能算得上清俊,年紀輕輕武功已是不弱,身子似乎有點單薄。
但自己對他的印象並不差,如果不是因為他,恐怕主子已凶多吉少了,試問一個明知會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還是肯去幫一個素未謀麵的人,世上能這麼做的人不外乎兩種,一是心機深沉,另懷目的。一是便是真的心地善良。
不知為何,龍劍就是相信這個叫凡的少年絕對不會屬於第一種。
不稍片刻,司空雷已把床上之人用胡裘嚴密而細致地裹了起來,動作輕柔地抱進懷裏,神情是連自己也不曾發覺的專注。
寬大的帽子幾乎把整張臉都遮掩住,隻露出半張蒼白無血色的小臉。
有那麼一瞬間,龍劍覺得此刻的少年就像琉璃一般,脆弱無比,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望著自家主子從來不曾有過的專注神情,一個不該有的念頭自龍劍腦中一閃而過,神情瞬間變成不可置信。
不會吧……
難道?
還沒來得及繼續想下去,理智已迅速把無邊的思圍製止住。
不可能。
主子應該是念在他救自己一命份上才對他這般上心的,不知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在說服自己。
隨著司空雷身後來到地下,護衛們的驚訝可想而知,但司空雷卻一點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眼見此情景,吃驚的又怎會隻有龍劍,除了之前留守的五人外,其他的光從神情便可以猜出那是不可置信了。
本來騎馬應該會快一些,但考慮到司空雷身上的傷以及他懷中抱著的人,最後還是決定,坐馬車。
一路上,司空雷就這樣一直抱著懷中之人,不曾有一刻是假手於人的,坐於對麵的龍劍雖曾多次想勸說自家主從,把人放下,但每次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口,
盡管司空雷曾多次想喚醒懷中之人,但每次都隻是換來更深的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