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顧小美避開所有人,溜進房間,迫不急待地用溫水服下從藥店買來的那幾顆藥丸,又匆匆忙忙溜進浴室沐浴更衣。
因為突然大駕光臨的不速之客,她的褲子已經弄髒了一大片。
“做女人就是麻煩,總有那麼多的麻煩事折騰人。媽,你怎麼不把我生成男兒身……”
浴室裏不斷傳來顧小美的嘀咕聲。
她的生理周期與其他人不同。別人是一月一次,她是三四個月才來一次,而且,每次來之前,肚子總是會疼痛難忍,不借用藥物,根本就撐不住。
媽媽生前講過,她的體質有家庭遺傳。母親便是如此,一旦與男子的身體相結合,這種現象立即消失,不複存在。
換上幹淨的衣物,顧小美從浴室出來,甩掉拖鞋,掀開被子,鑽進去,將身體縮進偌大的雙人床。
顧小美倦成一個團,緊緊抱著雙膝,顯得那樣孤獨和無助。
既然已經被皇甫家的人抓回來,也好,不用擔心吊膽過日子。而且,還可以打電話回家,叫範通通家的保姆把母親的遺物全部寄過來。
床頭櫃上,便擺了一張母親生前的照片,以慰思念。
照片裏的母親很漂亮,穿著藍色底花的長裙,巧笑倩兮,模樣柔情似水。
伸手將照片捧起,放在懷裏緊緊抱著,仿佛躲進母親的懷抱,顧小美難過得哭泣著,“媽。”
別看她相貌長得與母親極為相似,性格卻迥然不同。
母親溫柔賢淑,細聲細語,膽小怕事,凡事以忍為主。而她,卻恰恰相反,是自己的,絕不讓步。
當年,父母婚姻失敗,她隨母嫁到範家後,母親生性懦弱,處處遭人白眼,害她也跟著不招人待見,在範家隻有受氣的份。
久而久之,她的逆反心理作怪,也可能是生性如此,若是他人譏笑,便會惡語相回,甚至是大大出手也在所不惜。
她是絕對不允許被人欺負的,沒人保護自己,自己保護自己。
在周圍人的眼中,顧小美已經是個十足的彪悍女漢子,一顆心似乎也堅硬無比。甚至,沒有親人也無所謂,沒有朋友也可以,對生活的所有寄托和希望都落在自己和母親身上。
在這世上,除了母親,就是她自己,她不用靠任何人,依然可以活得很精彩。
正如閨蜜美蘭說的那樣,“你從來不懂愛為何物。不知如何愛人,更不知如何被愛。”
甚至,米蘭預言,她對畫璧寒的暗戀也隻是一種對異性的美好向往,與愛不擦邊。而畫璧寒卻是愛她的,隻是不自知罷了,總有一天,他會意識到這一點的。
情感上,顧小美對畫璧寒很依賴,被皇甫霆那天一鬧,她居然不想再打電話給他了,甚至,連他打來的電話也有意避開,信息看也不看便刪除了。
長久以來,她太依賴畫璧寒了。眼下,一切都變了,她成了有夫之婦,甚至,身邊不止一個男人,她不該再去靠近畫璧寒了,她需要修正自己的舉止言行。
記得大學時光,隻要有機會,她便會和畫璧寒湊在一起。兩個人一起逛街,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吃飯,一起看電電影,一起看日出。
每每在畫璧寒失戀的時候,她都會認真地勸慰他。
有時候,現實就是那樣無情。越是看似合諧的兩個人越是成不了情侶,越是依賴眷念一個人,越是得不到重視,真心的付出得不到回報。
“一樣,男人都一個樣,沒好東西。畫璧寒如此,皇甫少爺如此,那個叫霆的家夥也如此,沒一個懂得珍惜和尊嚴她意願的人。”
她不需要他們,一個都不需要。
隨著輕輕地腳步聲臨近,服侍顧小美的女仆在門外敲門,“少奶奶,我帶醫生進來了,可以嗎?”
顧小美勉強撐起弱軟的身子,倚著靠枕坐起來,“我沒生病,不需要醫生,麻煩你送醫生回去吧。”
“少奶奶,少爺吩咐過的,您必須定時由家庭醫生檢查身體,今天,正是您接受醫生檢查的日子。”
又是霸道的少爺隔空傳達命令,真是受夠他了。可是,身為‘沒用的少爺’的妻子,她能抗命嗎?
這醫生都到門口了,還能怎樣?
顧小美輕輕歎息了一下,“進來吧。”
女仆和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女醫生走了進來!來到顧小美麵前,拿出帶來的診療器械,認真地為她做起了檢查。
深夜,某高檔娛樂會所。
精美絕倫的包廂裝飾得分外奢華,又是夜如斯和皇甫霆等幾個鐵哥們俱在一起玩桌遊。
檀香,茗品,單弦樂,紅酒,美食,舒適的沙發椅,一桌子玩興大起的男人們。
柔和的燈光從棚頂直泄而下,仿佛,在每個男人身上都蓋了唯美的紗幔,貴氣十足。
皇甫霆的目光時不時地掃過手機,似乎在等什麼信息或重要的電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