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薇薇身子顫抖,一把推開身邊服伺的傭人,盛湯的碗也被撥到地上。
她緊咬著下唇,用極其沉痛的聲音問,“你說倒黴的是我自己的孩子?難道她們身上流的不是你夜家的血,她們不是你的孩子嗎?”
伴著她聲音到來的,還有窗外那雷鳴電閃,瀝瀝淅淅不絕於耳的風雨聲。
夜如斯凝視著麵前設計生出自己孩子的女人,好半天沒有說話,煩躁地扯開領帶。
麵對一個病人,一個愛情觀病入膏肓的女人,他還能說什麼。
曾經,他們是外人眼中青梅竹馬的一對,他最可愛的鄰家小妹。他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借著他們之間的這層關係一而再,再而三地卷入自己的婚姻。心機之重,手段之惡劣,令人厭惡至極。
利用母親對她的好感設下一個局,終於生出他的孩子。她要用孩子來綁住他,直到她被他接受,放棄原本的愛情和家庭。
她太自私,太任性了,破壞著別人的愛情,還想強行占有別人的婚姻,她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如果不是看在她自殘的份上,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他是一個外表冷酷卻內心柔軟的男人,腦中不停閃過那對雙胞胎女嬰無辜的大眼睛,心情無法言表。
夜如斯蹙著眉頭,一步步走近楊薇薇,保鏢識趣地全部退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麵麵相視的兩個人。
“楊薇薇,放棄無果的執念!帶著孩子好好生活,遇上好男人,再嫁一回。孩子既然生下來了,你就該對她們負責任,拿出做母親的樣子,積極、樂觀、向上,給孩子營造一個幸福的家庭氣氛。盡管,這個家庭裏沒有爸爸的角色或扮演者,依然不會影響她們的幸福成長,可以嗎?”
“她們不是石頭縫裏崩出來的怪物,應該有父有母,你如果還顧念這點血脈,常回來看看我們,我別無他求。難道,你連這點都做不到嗎?”
夜如斯盯著滿眼帶淚的女人,心中一記冷笑。事情真的會如她說的那般簡單嗎,別無他求,隻是偶然探望一下而己。
她那麼貪婪,豈是有空常去看看孩子就能滿足的。
楊薇薇伸手抓住夜如斯的手,因為用力過度,指關節慢慢泛白無血色,蒼白著整張臉,情緒不穩地全身顫抖著,下一秒,仿佛就會痛苦地大哭出聲來似的。
她付出那麼多,隻想得到這個男人丁點的愛意,哪怕,這丁點的愛意也是從孩子身上分來的也好。顯然,這個男人連這丁點的愛意都不打算施舍給她。
她好自做多情,好幾次都在問他,“你愛我還是愛邱天?你選我還是選邱天?”
答案多麼的明顯,她從來就沒在男人的選擇題中存在過,她與邱天根本沒有可比性。
他不愛她,一丁點的愛都沒有,哪怕是現在她生了他的孩子,依然得不到他丁點的愛。
這種意識像一種莫大的羞辱折磨著女人的內心,以至於她絕望的情緒抵在發狂的邊沿。
她雙眼布滿血絲,頂著滿頭亂發左找右看,像是在尋找自殘用過的尖刀,亮光劃過更顯鬼異。這種表情代表什麼,才剛把她從死亡線上挑救過來!又要自殘尋死嗎?
夜如斯伸手抓住楊薇薇的雙手,冷峻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犀利如鋒的眸光射向她,聲音清冷地泛起,攪動得整個房間都跟著冰冷起來,“愛是不可以勉強的。即使你以孩子母親的身份纏上我又如何,我對你有的隻是友情和親情,獨獨沒有愛情。為我這樣的男人耗上自己大好的後半輩子青春,真的不值當。”
聞言,楊薇薇的淚,如掉了線的珠子慢慢地從臉上滑落下來,她一下子撲倒在夜如斯懷裏,雙臂攬住他精壯的腰,“我對你隻有兩種感情,要麼愛,要麼恨。愛時,想無限度靠近你的內心,奉獻出自己的一切。恨時,想無限度毀了自己或你愛的一切,甚至包括你。”
她情緒很不正常,講話也不太地勁,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甚至,邏輯混亂,令人摸不清她到底想怎樣。
他與精神、身體雙重生病的人對話,是不是太蠢了。
她話音剛落,夜如斯有些粗魯地抽身離開她,別過臉去,毫不留情地冒話,聲音冷同千年寒冰,“這一生,我隻愛過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永遠都不會是你。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何必逼我和你扯上點關係,把路給走絕了,一點退身餘地不留。”
楊薇薇抖了抖蒼白的唇瓣,忍無可忍地朝著夜如斯吼道:“我清楚你愛她,那又怎麼樣,我隻想抓住你,拚命地抓住你,不惜生命擁有你。而那個邱天,她不可能比我更愛你,不可能為你不顧性命,更不可能為你生出夜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