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的話支字不漏地掉進邱天的心裏,聽著聽著,傷口更疼了。
她扯過被子,遮住耳朵,不讓那種心痛的聲音落進來刺激自己。
難怪顧曼芝如此待她,吃定這幾天夜如斯不在家,故意借此機會來折磨她。
不行,這樣下去,不等自己獲得自由就被顧曼芝折磨至死了。
邱天眼波流轉,咬緊下唇,勉強撐起疼痛身體起來。
餓了一天,她感覺全身無力,下樓梯時,腳是顫抖的,若是不扶著攔杆,鐵定跌倒。
來到廚房,找出藏起來的手機,偷偷拿到樓上。
小敏說的很對,楊薇薇的孩子沒了,顧曼芝絕對不會放過她。
好死不如賴活著,以前在邱家受的苦,她絕對不可以再嚐第二次。她的人生她要自己把握才行,無論有多難,她都必須堅強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隻有那樣,才對得起楚夫人在天之靈。
幸好她那天果斷,拿了南希的手機,沒想到,這麼快竟派上了用場。
為了自己的安危,她和南哲叔叔的計劃怕是要提前了。
她撐起千斤重的身體,鑽進浴室,又將水聲放得很大,以此遮住講電話的聲音。
做好一切,找到南哲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很快,手機那端有人接起來,“喂,是邱天嗎?”
南哲激動不己的聲音立即傳過來。
“南哲叔叔,是我。這麼晚打電話給你,是想請您幫個忙,之前商量過的計劃可能要提前,因為……”。
邱天說到這裏,語澀,竟然講不下去了。
她總不至於對南哲講實話吧,對他說顧曼芝虐待她,折磨她。
“好,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了,南哲叔叔這就去準備,明天一大早,南哲叔叔就來接你回家。”
“嗯。叔叔再見。”
“再見。”
邱天掛斷電話,開始整理行李。
望著屋裏熟悉的一切,她的心是沉重的。
終於可以離開他,過自由自在的生活,為什麼心情要如此沉重呢。
她無法安然入睡,手指撫過夜如斯用過的一切。仿佛,將他熟悉的味道重新嗅了一遍,心沉沉的,湧現別樣的情緒,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向她舉著幾個字示威,大聲嚷嚷,“我愛他,好愛好愛他,舍不得離開他。好舍不得他。”
坐到夜如斯辦公桌前,攤開信紙,寫下一串串帶著感恩的文字。
將筆放回筆架,邱天又從頭到尾地檢查了一遍信的內容,確定沒有問題將它折疊好,摘下祖母綠原石,一同放在桌上。
柔若無骨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夜如斯的筆記本,眼淚悄然而至,一滴滴落在信紙上。
她忍住不舍的思緒,起身,來到窗前,披著毛毯坐在榻榻米上。
暈暈沉沉,似睡不睡的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清晨,小敏怯生生地在門口喊她,“邱天姐……”。她才抹了把風幹眼淚的臉頰離開窗口。
“邱天姐,你起來了嗎,早餐我端來了,多少吃點。”
“謝謝,我不餓。”
“昨天你就沒吃飯,今天再不吃,身體吃不消的。還是麻煩您起來多少吃點,夜少那裏我也好交差。等他回來,若是見你又瘦了,肯定拿我和張老師問罪。您也可憐可憐我們吧。”
“好吧,你先下去,我馬上下來吃。”
“嗯。”小敏應聲而退。
邱天又磨蹭了些時間,慢吞吞來到餐廳。
小敏早沒了人影,又跑出去看熱鬧了。
張老師幫她端來熱氣滕滕的小龍包,熱牛奶,牛排……
轉眼,餐桌上小份的餐盤攤得滿滿的食物。
張老師與邱天打過招呼後探頭向外望了望,“門口那些人好像是找您的!”
“找我的?”
邱天忍不住朝亂轟轟的門外望了望,瞬間醒悟過來。
她漂亮的雙眸染上驚喜,傾刻散發出萬縷光芒,整個人注入了嶄新的活力。
南哲叔叔說過,早晨就來接她走。
邱天的頭發鬆鬆散散地盤在頭頂,過膝的大毛衣包裹住纖瘦的身段,踏著毛絨絨的拖鞋,不顧一切地衝向門口。
果然,南哲身後停著十幾輛高級轎車,車上下來的小夥子個個精神抖擻,一字排開堵在院門口。
夜如斯的保鏢也不甘示弱,正在極力阻止他們的入侵。
邱天過來,朝為首的管事保鏢輕聲道:“麻煩你把門打開,他是我叔叔,我過去和他講幾句話就回來。”
在這個家,說話算數的隻有一個人夜如斯,邱天的話對他們而言都是鵝毛飄過。更何況,夜如斯明確交待,不允許這個叫南哲的人來家裏,更不允許邱天踏出家門半步。
他們也是奉命行事,講不得人情。
比起顧曼芝,對於邱天的話,他們有權利充耳不聞。
所有保鏢都保持沉默,繼續呆板地站著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