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到顧曼芝都不會有好事，再怎麼勸安慰自己都無濟於事，邱天心情沉重，兩條腿極不情願地跟在顧曼芝身後。
中午休息時間還不到，顧曼芝突然興衝衝趕過來，叫她同去夜如斯辦公室。
顧曼芝打扮時髦，坐在沙發上，得意洋洋地望著夜如斯忙碌的身影。
這個兒子太優秀，是她這輩子的驕傲。他不但是她的驕傲，還是她的命，凡是對他有好處的，任何事她都願意做。
邱天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將茶杯放在顧曼芝麵前的桌子上，瞪著漆黑明亮的雙眼，靜靜地立在一旁，不敢抬頭去看她的臉。
比起夜如斯，顧曼芝更讓她緊張。
夜如斯整理好文件，笑臉迎上去，“媽，來視察工作？”
“嗬嗬，工作的事我才惰得管，有你和你老爸在，沒什麼值得我擔心的事。”
“媽，想吃什麼，中午我請客。”夜如斯討好地說道。
顧曼芝將茶杯往桌上一蹲，眉頭一擰，沉聲道：“吃飯就算了，暫時沒這份閑情。我今天來，是想帶你和邱天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結婚這麼久，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是讓醫生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沒這個必要，我和邱天身體都很好，生出孩子是早晚的事。”夜如斯淡淡地說道。
“早晚的事，結婚多久了，多少個早晚了，連個孩子影都見不到。醜話說前麵，若是因為她身體有病生不出孩子，立馬離婚，不生蛋的雞放在窩裏何用之有……”
以前，邱天對顧曼芝的話不放心上，勸慰自己體諒她，再尖酸刻薄的語言對她也產生不了刺激。今天，她的話像把刀子，一下下插在她心上，疼痛難忍又惴惴不安。
表麵上，她尷尬地站在原地，不動聲色。
“媽，講話別這麼傷人，行嗎？她是我娶回來的妻子，不認她就是不認我。”夜如斯聲音帶著狠決。
這個女人她一萬個不中意，兒子卻是愛不釋手，和兒子為她針鋒相對，沒什麼好處。
這個兒子，一向說一不二，若不依他，後果難料。顧曼芝聲音放緩，“好，你的老婆你護著，但去醫院檢查這事由不得你們，我已經約了醫生，如果手頭的事處理幹淨了，現在就出發去醫院。”
說完，顧曼芝起身，不客氣地走了出去。
她太了解自己的兒子，嘴上硬心裏軟，而且孝順，他鐵定會跟來。
好半天，夜如斯走過去，扯起邱天的手，慢慢握著，望著她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輕聲道：“對不起，媽媽做事一向如此，看在她是老人家的份上，順著她些。做個檢查也沒壞處，就當是正常的身體檢查。”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還有什麼好說的。皺著眉，原本想說的話，又生生地吞了回去，任由他攬過她的肩出了辦公室。
顧曼芝早己安排好一切，走的全是綠色通道，每個項目檢查都不用排隊等候，兩個小時以後，就可以拿檢查報告了。
醫生將體檢報告和一大堆文件交給顧曼芝，說了句：“夜夫人，您看下！”
夜如斯探頭過去，被顧曼芝一巴掌拍回去，“不該看的別看，相信媽不會害你就對了，快在這些文件上簽字。”
簽字，不是兒戲，他習慣地去抓那些文件，想看看上麵的內容。顧曼芝不給他機會，抓起那些文件放在桌上，在需要簽字的地方指了指。
夜如斯疑惑地望著母親，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妥當，接過醫生的筆，遲遲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