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現如今,連他的人影都尋不見。
現實點,承諾是最不可信的東西,它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更何況冷酷總裁的話是戲言。
蕭景然屬於暖男型,認識他的時候,是在學校的周未舞會上。她剛入大學,他卻要踏入社會,那一次短暫的相遇讓他們結下緣份。
此後的大學生活裏,他一直在她身邊,她不明白他們之間是怎樣的感情。說起來,這關係很複雜,很多時候,他總給她以錯覺,他愛她。
在她脆弱的時候,他的肩膀永遠借她靠,他的溫暖讓她的心有了避風港,似哥哥似的親情,又如朋友間的親昵。
直到那一日,他向她表白,他會娶她,會讓她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會一輩子對她好,不讓她再受半點委屈……
夢醒了,第二天他便消失不見,仿佛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她的一切都流進奶奶眼中,安排夜如斯與她去村四周轉轉。他們步調一致地漫步到村口,後麵引來無數雙羨慕的目光。
邱天的秀發飄起,如綢如緞,被夏風撫弄,吹得淩亂。夜如斯突然駐足,為她整理好掖於耳的。
他的指腹溫熱劃過她耳際,她笑笑,蹲下身子,在河邊拾起幾塊漂亮的雨花石,遞到男人手上,戲言這是送他的‘紀念品’。
“你在想他?”夜如斯開口道。
“什麼?”邱天假裝不知,但很快低下頭默認,她瞞不過他。
“你愛他?”
“不知道那算不算愛情?”
“百分之五十的女人分不清愛情和好感,也有百分之五十的男人分不清床伴和真愛。”講這話時,夜如斯目光望向遠山。
後半句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在他心裏,分不清床伴和真愛。亦如那日,那個帶給他一夜歡愉的女人。他從未對哪個女人有那種占有浴,對她的那種好感算床伴之愛,還是真愛呢?
愛分好多種,有時候,的確很難區分清楚。
鄉下環境怡人,望著城市裏少見的藍天沉思,感慨鄉村風光無限美好,心靈在大自然的懷抱裏變得清流澈幹淨,沉重的心情也得到慢慢沉澱。
晚飯很豐盛,豐盛的級別指數為頂級,是邱天從小到大在這個家裏沒享受過。
若是放在以前,家裏來人去友,招待宴請,都是邱天在廚房幫忙。小的時候洗碗切菜,大了以後便是炸炒烹炸,一頓飯下來,累得她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邱家的新房子在建中,暫住的老房子經過修整理像模像樣,全家人圍坐在八角涼亭裏用餐,掌勺師傅是特意從外村請來的,菜式頗有酒店的感覺。
邱南山一個勁地熱情招呼夜如斯吃菜、喝酒,奶奶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生怕不爭氣的兒子喝醉,再撒瘋,招夜如斯的嫌棄,砸了邱天的麵子。
管京華更是不識趣,見丈夫高興,也跟著喝起來,拿茶當酒,轉眼間一瓶酒見底。
邱天的記憶退回小時候,害怕那種惡夢重現,聲稱胃不太舒服,早早離席。
夜如斯餘光睨著邱天,見她低垂著眸子,滿是憂傷,順勢說道:“我去看看她,你們慢用。”
天知道,他隻要見到她那種不悅的表情,那種委屈的模樣,他的心就生痛。
追隨邱天回到管京華為他們安排的住處,果然見到她黯然神傷的模樣,坐在窗口,看著窗外,凝視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