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受了傷,加上情緒激動,在孟凡破門而入的時候就已經暈了過去。
護士進來給蘇音穿好衣服又重新包紮了傷口就離開了,留下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場麵又變得緊張起來。
隻是同樣的場景,蕭逸再也沒了之前的底氣,他渾身濕透的站在床頭,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孟凡給蘇音蓋好被子,再看他,眼裏已經充滿了厭惡:“你還不走?你到底想害她到什麼時候?”
僅是洗澡就刺激得她昏迷,這要是醒來後還不知道會惡劣成什麼樣,這都是因為他!一想到這些,孟凡心上就恨意更甚。
蕭逸滿眼通紅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蘇音,聲音充滿了頹廢和低沉:“以前,她也都是這麼對自己的嗎?”
之前他從孟凡口裏得知她自殘的時候因為沒見過,所以並未有多大感觸,僅僅是心頭一緊,此時切身體會到才知道那種徹骨的痛,還有他烙印在她烙印在心底的傷疤,是多麼錐心般的疼。
“嚇到了?”孟凡嘲諷的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的轉到一邊。
“兩年前她剛蘇醒的時候情況可比這次嚴重的多,不停的洗澡算什麼,她不要命的用刀子戳自己,全然不顧身上已有的道道傷疤,為了救她,我差不多給她換了整個腹部的皮肉!”
蕭逸呼吸一滯,本就通紅的眼眶兀的的留下幾滴熱淚,他慌忙擦幹。
再提及那段痛苦的記憶,孟凡心中的怨恨更甚,語氣裏也盡是咬牙切齒:“康複後的她沒多久再次病發,她始終以為那個孽種還在身邊,或是想要彌補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她用刀再次戳向自己的腹部,那把刀比當初潑硫酸的人手上的刀還要長,刀拔出來的時候,血淋淋的,她就渾身是血的站到了樓頂。”
孟凡哽咽著聲音繼續道:“我不顧一切的將她從樓頂拖下,僅就差一公分,她就會徹底離我而去,我拉她下來,她眼裏的空洞和絕望,以及她苦苦哀求我給她個痛快的眼神,我現在都忘不掉。”
孟凡沒有敘說太多的經過,卻讓蘇音滿身是血,一心求死的樣子清晰的印在了蕭逸的腦子裏。
她尋找一切可以結束生命的利器,就連針頭……
一口鮮血湧上蕭逸的喉嚨,他腦袋發沉,雙手在隱隱發抖。
孟凡頓了頓,看向他的眼神變得狠厲:“收起你現在惺惺作態的樣子,她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有什麼資格道歉!”
“我會離開。”
蕭逸突然的一句話打斷了孟凡的叫罵。
“你說什麼?”
蕭逸閉了閉眼,艱難地再次開口道:“我會離開,隻要她稍微好些,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她的世界。”
指甲掐進了血肉,作出這個決定的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抽出了體內,整個人再次變成了兩年前的行屍走肉。
他還是舍不得,可他不得不放手,他和她之間隔著一條人命,他們孩子的命,他留給她的隻有痛苦的回憶,他有什麼資格繼續留在她的身邊,他不配得到她的原諒,孟凡說的對,如果他還愛她就不要再出現在她的世界,那樣隻會讓她更痛苦,隻有讓她忘記一切,隻有重新開始她才能活下去。
“真的?”
孟凡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他不認為他是那麼好說話的人,連自己孩子的墳都能挖開的人,還有什麼能阻止他不再出現在蘇音的世界。
“再給她做一次催眠吧,讓她忘掉,徹底的忘掉,重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