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方恒,他抓住方恒的手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問道
“阿恒,他怎麼樣?”
“衍,你剛醒,需要休息,不要想別的事。”
“說吧,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接受。”莫衍睜開眼睛一片平靜。
“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在重症監護室,秋寒說……”方恒欲言又止。
“說了什麼?”莫衍眼底沒有任何的波瀾。
“可能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就醒了,也可能……”
“永遠都不會醒了是嗎?”莫衍眼睛閃了閃繼續說道:“能讓我去看看他嗎?”
“你現在需要休息,你缺氧時間過長,現在行動不方便,等你好了在去看也一樣的。”方恒試圖阻止他。
“我說,我要去看他”莫衍一字一句的說道。
方恒看他這樣,歎了一口氣,找來輪椅推著莫衍去了重症監護室。
隔著厚厚的玻璃,莫衍看到了宮律,他此時躺在床上,頭上,腿上都裹著紗布,身上穿著病號服,,臉上帶著呼吸器,身上插著大大小小的管子,那曾經深邃沉穩的眼睛緊緊的閉著,毫無生氣,隻有旁邊的儀器不停閃著,讓人知道他的心髒還在跳動。
莫衍無法把眼前的這個男人和曾經呼風喚雨的男人聯係在起,他意識裏的宮律永遠是那樣強大,無敵,遠遠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他?
莫衍像不相信一般的叫了一聲“宮律!”
他貼著玻璃,眼睛緊緊的盯著裏麵的人,生怕錯過那個人任何細微的變化,就這樣在外麵看著,方恒在一旁陪著他沉默著,事情發展成這樣,宮律能為莫衍做到這一步,要說他還恨宮律那是不可能的了,可看到他們倆現在這樣,那自己和閻冥呢?又能安安穩穩的走多久?
“打擾了,莫先生”
閻冥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莫衍抬頭看了下閻冥,他旁邊還跟著秋寒,莫衍看著他們,想要說聲謝謝,但是冥卻先開口了:
“我和秋寒這次找莫先生是受了律之前的囑托。”頓了頓,閻冥繼續開口:“律去救你之前聯係過我們,說如果他有什麼不測而你還活著的話,讓我們把這個交給你。””
莫衍從閻冥手中接過文件,是一份股權轉讓書和宮莫的撫養權變更協議,下麵宮律都已經簽好了字。
莫衍把文件看完抬頭看著冥和秋寒把文件遞回去給他們說道:“這個我不會簽的,你們拿回去吧,他會醒的。”
“莫先生,雖然很殘忍但是以一個醫生的角度我還是要告訴你,子彈穿過他的腦幹,他醒過來的幾率是微乎其微的,而且就算醒過來也不一定是個正常人,宮莫是你的孩子你是律師不會不知道你對他有法定的撫養義務吧,宮氏你之前付出了那麼多心血你忍心看它毀了?”
莫衍隻是淡淡的看他們一眼說道:“我會和宮莫做DNA,結果出來他真是我兒子,我不會推卸我的義務,當然宮總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段時間我肯定會幫他照顧好他的兒子,至於宮氏有那麼多能幹的人在並不缺我,我兩年前就已經在宮氏辭職了,跟宮總之間也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我們不過就是救命恩人的關係,無功不受祿,宮氏我是不會接的,阿恒我推我回去吧!”
莫衍話一出,別說冥和秋寒了,連方恒都雷得不清,推著莫衍走向病房腦袋裏想的卻是:這還是我認識的莫衍嗎?這還是我認識的莫衍?這真的還是我認識的莫衍嗎?最後方恒得出一個結論這真是他認識的莫衍,沒有宮律時的莫衍。
另一邊秋寒和冥看了看重症監護室的男人,又對視一眼,秋寒說道:“看來這莫衍對律真是一點愛都沒有了,誒……”
而冥卻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不,是愛得更深了,倒是你,子彈穿過腦幹這種謊都能扯得出來,你幹脆說打爆腦漿好了!”
“我這不是為了激下他麼?哈哈!”秋寒笑得賊兮兮的。
一周後莫衍出院了,宮律也轉到了普通病房,他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著班,下班後就去醫院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宮律,每天像完成一件任務一樣,按時來,到點走。
看宮律的眼神沒有了以往的熱烈同樣也沒有了慌亂,隻有平靜,平靜到無欲無求,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方恒覺得莫衍表麵上跟以前一樣但還是變了,變得他都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了。莫衍遵循諾言照顧著宮莫,有了宮莫的陪伴他覺得日子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熬。
兩個月後宮律身體特征基本穩定後從醫院轉到了家裏,莫衍從一天看一次改成了一周去看一次,對此莫衍解釋是離得遠了,去一趟不方便,把秋寒氣得不輕。
每次去他推他出去散散步,就幫他洗洗澡,按摩下肌肉之類的,做完了又帶著宮莫回家了,還是像完成一件工作一樣的,偶爾會看到冥或者秋寒,也隻是打個招呼寒暄幾句,宮氏怎麼樣,鐵血怎麼樣他是從來不去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