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一直安靜的站在素鳴衍身邊的雷雲獸突然咆哮起來,它的咆哮中,飽含著無邊的憤痛。
素鳴衍詫異的回過頭,隻見雷雲獸如嬰兒拳頭大小的獸眸蓄滿晶瑩的淚水,咆哮聲竟是十分淒涼:“難道你也經曆過神罰之死的場麵?”
天獸擁有不亞於人類的智慧、情感與靈性,除人及來亞人之外的生靈,也隻有天獸才能觸及神祗設下的最後一道界線。
雷雲獸昂起猙獰的頭顱,隻能用咆哮與嗚咽來表達身受之痛。
“父神的誓言指什麼?”波旬問道。
“不曉得光明神殿的典藏中有無星辰木的記載,阿多奈神識所傳達的信息過於混亂,或許我的能力過於有限,無法接受更多的消息,”素鳴衍平靜的說,“阿多奈最後消散的神識裏包含著一些星辰木的有限信息,星辰木是與天地共生、平衡星界與物質界能量的聖物,創世神戰之後,星辰木被摧毀,眾神繼續留在物質界,失衡的能量足以令物質界崩潰。五位父神在創世神戰受到無法彌補的創傷,遂將神軀化為天界,使眾神居住,也讓眾神立下禁止返回物質界的誓言,此即為父神的誓言。”
雖然都是距神祗僅一步遙的強者,但聽到神祗間的秘密,眾人都禁不住神蕩魂馳。
波旬沉默著,沉默了許久,問道:“神罰之死難道就是永遠都無法解除的詛咒?”見素鳴衍默然無語,用一種悲傷的語氣說道。“兩百年間,族中有四名大地武者經曆神罰之死,由於血脈搏相連地緣故,其餘的大地武者都會感受到亡者精魂消散時的痛苦。在此之前,神罰之死令我們畏懼於主神的威嚴,惟願得到主神的憐憫,能夠逃脫神罰之死的詛咒……”波旬舉起光明戰戟。向天揮舞,大聲咆哮,“祖神啊,你就這樣憐憫你的裔民!”在怒火中,波旬地身體在迅速的長大,赤裸的身體密布著一種細密的青鱗。細微的風雷閃動,眼睛流泄出黑色的光焰。罩在他地周圍,最終變成人身蛇尾的巨人。密遮青鱗地人軀長出四條粗壯的臂膀,蛇軀就覆蓋著密密地紅鱗,讓波旬看起來就像站在烈火之中。
手持戰戟的波旬宛若一尊戰神。
一道雷光從天際落下,將一塊山岩擊成碎屑,仿佛星辰主神的嘲諷。
素鳴衍輕輕歎息起來,側頭看著波旬。問道:“你心中對我還有怨恨?”
“既然無法逃脫,寧可選擇戰死!”波旬將心中地呐喊咆哮出來,“既然都要毀滅,寧可選擇戰死!”
其餘三名四臂羲人也隨之咆哮:“寧可選擇戰死!”
素鳴衍被雷霆一般地聲音震得站立不住,千賀長琴也由於得知殘酷真相的震動,在素鳴衍跌倒之後,才曉得將他扶起來。樓迦羅人自存在以來,隻出現過一名八階地強者,大聖者還沒觸及眾神設立的最後一道界線,故而千賀長琴根本不曉得還有神罰一說。
眾人的悲壯沒有感染紫縈,她沒有波旬他們那麼深刻的感受,稍為鎮定的說道:“眾神雖然設立界線,卻非沒有人能夠逾越……
”
素鳴衍當然曉得越說的是誰,摩訶作為數千年來惟一的登神者,自然跨越神罰之死的鴻溝,但是數千年惟有一人能夠登神,誰曉得是不是眾神的疏漏或者額外的恩典?檀那琉創立青嵐帝國,被喻為千年以來最接近神祗的強者,但是離登神終差一步,他之所以在晚年尊奉摩訶正教,立摩訶正教為國教,將帝權置於教權之下,不過是希望從摩訶正教獲得超越神罰之死的捷徑。
素鳴衍倒不想去考慮對他來說還十分遙遠的事情,對波旬說道:“雖說人間的爭鬥或許是眾神午後的休閑遊戲,但是對於我們而言,則是我們的全部,失敗就意味著被滅亡,勝利則仍有一線改變命運的機會。”
波旬注視著素鳴衍的眼睛,不知為何竟無法窺透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波旬猶豫著,與其他三名四臂羲人用眼神交流,此時完全無法因為賀蘭天湖倒灌燕雲的事情而遷怒於人,神跡與神殿摧毀,對於他們來說,何嚐沒有一種解脫後的輕鬆?
納迦·婆刹帝此時率領部眾在哪裏?波旬對於他血緣上的父親沒有絲毫親近之情,他不曉得納迦·婆刹帝對祖神信仰的想法,大概也有所動搖吧!但是他與納迦·婆刹帝之間的鬥爭不會就此平息,相反會變得更加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