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如歸、雷澤麵麵相覷,不曉得素鳴衍所言是出自真心,還是故意試探他們,不敢輕易應答。
素鳴衍生氣道:“在你們眼裏,我或許是殘暴的、貪婪的帝室王族,但是我說出口的話,絕不會假的。”見步如歸、雷澤杵在那裏,一臉驚疑的樣子,越發生氣的哼了兩聲,袖手而去。
歧伯緊隨而去,尤溪留在原處,說道:“死士營戰死兩千七百五十二人,恤銀五十五萬餘,殿下另恤一百萬銀幣,你們何時要領走,直接來找我。從難民中招募的武勇,大部分人與你們無關,殿下欲將他們並入侍衛營,暫時會由納吉將領兼領。”
步如歸舔舔發苦的嘴唇,六殿下與歧伯的身影已經轉過回廊,想要說什麼,嗓子眼卻有一股力量緊抓著,讓他無法吐出口,隻待尤溪也遠去,步如歸才聚起最後的力氣站直身子。
雷澤說道:“貝迦人此次大入侵,對青嵐的領土似乎沒有野心,看來也不會派兵強攻格圖了。”
步如歸眉頭緊鎖著,神色凝重,數千人的命運壓在自己的肩頭,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格圖的守軍越來越多,局勢也越來越穩定,六殿下人在格圖,無人會蔑視他的赦免令,但是六殿下人離開格圖,地方上的貴族、官員、將領又怎會忍住不翻舊賬?
“已經沒有選擇了啊!”步如歸說道,“為了家人的自由,我們連性命都可以犧牲,又何必在意自已的靈魂是不是得自由。”
雷澤點點頭,與步如歸並肩跪在台階下,一動不動。
素鳴衍巡視外城的防區歸來已經是子夜了,守值的武官過來稟報說步如歸、雷澤從傍晚一直跪到現在。
素鳴衍側頭問尤溪:“死士營那邊有沒有異常?”
“還算安靜。”
素鳴衍輕輕哼了兩聲,心想:哼哼,僅憑你們休想在銀郡城立足,喜形於色的哼了兩聲,讓尤溪、歧伯陪著去見步如歸、雷澤。
初秋的月色如水,空落落的庭院如在水中,步如歸、雷澤肩頭披著幾片落葉,好像從傍晚到現在一動都未曾動過。
你們起來吧。素鳴衍雙手背在身後,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少年時的稚氣,頂替檀那明河這麼多年來,渾身上來倒養成王侯舉手投足間的尊貴氣度。
“末將意圖欺瞞殿下,罪該萬死,希望殿下再給我們一個效忠的機會。”步如歸、雷澤五體伏地,苦聲哀求。
“你們要走,我還真有些舍不得,”素鳴衍坦然說道,“先前格圖隻有三千殘弱守軍,我才會用死士阻敵,還希望你們不要怨恨我。”
“末將不敢!”步如歸、雷澤異口同聲的說。
“都起來吧,有些事進屋好商議!”素鳴衍親自將兩人從地上攙起,拉他們進了堂室。
素鳴衍利用手中的調動之權,將侍衛營、死士營,還有一千多從難民招募的鄉勇都安排在西城,素鳴衍獨自占了一座大宅子,原是鑄幣司監陳子夫的府坻,陳子夫離開格圖時,手機訪問:ωар.ㄧбΚ.Сn將能搬走的輕便東西都搬走了,不過素鳴衍住進來之後,將不便搬走的東西也轉手買掉折成現銀納入糞中。
大廳裏精銅製成的宮奴燈柱隻剩下兩對,銅製宮奴雙手捧起紫色的一捧魔焰,這種宮奴銅燈,一對就值十萬銀幣,素鳴衍偷偷的賣掉六對,想來陳子夫在鑄幣司監的位子上有多肥。
素鳴衍銳利、直視人心的目光凝重的注視著雷澤、步如歸,說道:“你們暫時來做我的侍從官,待回羽嘉後,再另外分派,死士營與難民武勇善戰者不過六七百人,你們從中挑選願效忠我者,其餘人可以離開軍營,你們不要阻攔。”
雷澤、步如歸點點頭,心想:六殿下也正是看中這六七百善戰的武士,也會容忍他們至今的吧?
六殿下以招討安撫使的身份隻是暫領銀城郡的軍政,戰爭結束,現在人在西六郡聯軍中的銀城總督返回銀城,六殿下就要交卸所有的權力,屆時隻能率領侍衛營離開銀城,所有要趁早將招攬的人手都納入侍衛營,免得遺留什麼後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