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未說你是誰?”素鳴衍笑吟吟的反問。
“我叫波旬,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波旬?”素鳴衍側身望了盧蕭哲一人,羲人將黑礫原裏的瀆神之民當成圍欄裏的牲口,奔雷原若缺少什麼,還要瀆神之民進貢,盧蕭哲對奔雷原的情形可比他這個頂替的殿下清楚。
盧蕭哲聽青年報出名字,鬆了一口氣,低聲對素鳴衍說道:“波旬是羲人族長納迦長子,不為納迦所喜。”
素鳴衍微微頷首,波旬不得其父納迦的歡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羲人的壽命極長,曾有羲人活過千年,羲人族權傳承有弑父淫母的傳統,納迦弑父奪得族權,對他的兒子焉能不防?羲人族權的更替,每一次都伴隨著腥風血雨,往往也使得羲族的實力因此大減,死在自己族人手中的羲人,遠遠多過死於其他原因的羲人。
素鳴衍心想波旬此時一定不希望做錯什麼事而被其父納迦白領把柄借機斬除,難怪盧蕭哲聽波旬報出名字,就鬆了一口氣。
“我叫檀那明河,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檀那明河,你是青嵐帝室的子弟?”波旬詫異地問。
“不錯,我乃當今青嵐帝君第六子,所以我才說奔雷原管不著我跟瀆神者之間的事情。”
波旬臉色微微一變,問道:“難道青嵐帝室有意解除教禁?”
“波兄多久沒出賀蘭山?除了帝都,帝國其他地方,教禁如同虛設,解除不解除,還有什麼意義。我年初時就藩羽嘉,倒忘了要去賀蘭山結識波兄。”
“我叫波旬,不是什麼波兄。青嵐帝室怎麼會派王族到這麼遠的地方就藩?”
素鳴衍淡淡一笑,說道:“有時候離得越遠。凶險越小,我想波兄能夠理解。”
波旬眉頭微皺,對素鳴衍給他的稱號十分不爽,但對素鳴衍的話卻能理解,難道說青嵐帝室為了帝權繼承鬧得不可開交?封閉在賀蘭山裏太久了。波旬對外界的消息不十分靈通,狐疑的注視著素鳴衍等人,也不敢十分確定素鳴衍的身份。
盧蕭哲知道羲人狐疑的性子,說道:“六殿下就藩羽嘉,被青嵐帝室封為羽嘉郡王。我們原來是生活在讚布吉的瀆神之民,現在遷到天都山裂穀西峽口。”
“遷出讚布吉?”波旬懷疑的盯著盧蕭哲,說道:“難道說你地家族失去在黑礫原的地位?”
盧蕭哲點點頭,也不解釋他盧氏原是黑礫原的主人。在瀆神之民中的地位再高,在羲人眼裏,也不過是一群綿羊的頭羊而已。
素鳴衍說道:“隻要波兄不打這三頭畜生的主意。我請波兄到我的城池裏做客。”
“這……”波旬猶豫著,似乎有什麼顧忌,“你真是帝室子弟,他們可都是瀆神之民,你進荒原,怎麼連隨從都不帶?”
“波兄貴為羲族世子,此地離奔雷原有兩三千裏,波兄怎麼也不帶一個隨從?”
“哼……”波旬原來想說燕雲荒原裏沒有能威脅他的東西,但是看看素鳴衍身後的眾人、天獸,沒將話說出口,冷冷哼了一聲,對素鳴衍的身份仍表示懷疑。
素鳴衍知道波旬心裏早信了,隻是他隨自己走進人類的城池,消息若傳到納迦的耳中,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素鳴衍笑道:“波兄不覺得委屈的話,等出了峽口,與我身後的武士,都換上尋常的服飾,波兄隻要不顯露原形,誰人能知道波兄的身份?我手下可沒有特別好奇的人。”
波旬讓素鳴衍說動心思,羲人通常不屑與常人相交,當年,羲人助檀那琉橫掃中陸,最終沒得到應有的好處,知道這段曆史的羲人對青嵐帝室都沒有好感。但是波旬為了增加自己的勢力,在與父親最後決戰到來之前,增加勝算,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看似微小的機會,何況世俗的權力絕不容他小窺。
素鳴衍要想得到波旬的信任,就不能在他麵前掩飾結納盧氏的用心。素鳴衍他們在峽口留了三天,將據點選建的地址敲定,由盧蕭哲返回黑礫原率領族眾先過來準備。素鳴衍、波旬、盧扈、盧青葉與三獸,以及五十名高階武士,從燕雲荒原裏選了一條直線,直接去望野城。
素鳴衍在經院生存了十幾年,但是限於自身的修為,有些過於凶險的地方沒有走過,波旬也沒有涉足燕雲荒原東南片的地域。黑礫原為了換取一些生活必需品,通常要橫穿整個燕雲荒原與邊民互易,盧扈是盧氏負責對外交易的人,對燕雲荒原極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