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鳴衍隨盧青葉來到盧氏族人的聚居地,這是岡都斯山脈西麓山地裏的一處石峽穀地,位於瀆神都聚居地的北部邊緣地區。從瀆神者聚居地的中心地區遷出,說明盧氏已經失去在瀆神之民中的領導地位。
黑礫原是指雲荒與燕雲山脈之間的廣袤地域,瀆神之民主要分布在黑礫原的東南,也就是岡都斯山脈(燕雲南山山脈)的西麓山地,相對來說,這裏的環境相對溫和一些,離神裔之族羲人的聚居地也遠,在岡都斯山脈與羽嘉山脈之間分布一些裂穀,形成進出黑礫原的通道,也是與青嵐最近的通道。如果從天都山大峽穀走,羽嘉城依然是離瀆神者聚居地最近的城池,不過路程卻遠了一倍不止。
石峽位於岡都斯山的雪線以下,素鳴衍隨盧青葉趕到石峽時,一天的氣溫降到最低,素鳴衍頭手都藏在黑色罩衣裏。穀地西麵還幾座險峻的山峰,將黑礫原特有的狂暴颶風擋在山外,使得石峽裏的環境好過山下,還能看到綠色的灌木。
“岡都山脈隻有幾座雪峰,冰川融水形成的溪流,是黑礫原裏的主要水源,每一條溪流經過低陷穀地,都是我們爭奪的聚居地,我們盧家遷出的讚布吉,是群山裏的大盆地,有兩條大河流進來,殺人的暴風吹不進去,又處於羽嘉北坡通道的口子上,無論是外麵人進來,還是黑礫原的人出去,都要經過我們的族地,那時候五六千人奉我盧家為主。”盧青葉頗為惋惜的回憶盧家的往昔。
“與蘇蓋文密議時,還是你盧家牽頭,後來你們為什麼遷出讚布吉?”素鳴衍問道,“要不是遇上你,我還要趕到讚布吉去。”
“青菱什麼都跟你說了?”盧青葉詫異的看了素鳴衍一眼。素鳴衍雖然將臉上的精銅麵具摘了,卻堅持要見到盧氏家主。也就是青菱與青葉的父親,才願意表明身份。黑礫原的瀆神之民對外界地警惕性十分強,甚至懷有深深的敵意。雖說素鳴衍帶來青菱的音信,並且與盧笛、盧青葉數年前在羽嘉城外就認識了,但是盧青葉之所以將素鳴衍領到聚居地,還是因為素鳴衍身後的兩頭天獸、一頭王獸。盧青葉知道自己根本沒能力拒絕素鳴衍看似善意的要求。
數十名頭戴罩盔身穿黑甲的武士從峽口魚貫而出。盧扈與一名中年人並肩走在最後。紫狻獸顯然還記得盧扈,示戚地嘶吼了兩聲,無數碎石帶著冰屑子從峽口的崖壁滾落下來。中年人絲毫無懼紫狻獸、雷雲獸的威脅,走將過來,對素鳴衍說道:“我是盧蕭哲,愧為盧氏之主,聽青葉說,你知道青菱的消息,敢問你的姓名心。”
“我的身份、姓名,青菱在信中有提到。”素鳴衍將臨行時青菱所寫的信函拿出來,交到盧蕭哲的手中,“還請盧家主看過此信之後,摒退左右。”
盧蕭哲見信函沒有封漆,將信將疑的拆開來,目光剛落到信紙上。臉色就為一變,盧扈問道:“大兄,青菱在信裏怎麼說?”
“是青菱的信,”盧蕭哲來不及將信讀完,將信藏進懷裏,“快請貴客到裏麵歇息。”也不顧他人地驚疑,當即在前麵引路,將素鳴衍領進峽穀。峽穀地狹口寬兩三百丈,長六七百丈,一條溪流從高處引下來,僅兩丈寬。溪中間的亂石尖出水麵,人們鑿山而居,僅在左側的高崖上有一座石殿,是族中議事的地方。
盧蕭哲將素鳴衍直接領到石殿,盧扈、盧青葉,此外還有青年武士跟著進來,三獸與眾武士留在石殿外麵。
“瀆神之罪民拜見六殿下。”盧蕭哲掩門便拜,讓盧扈三人大吃一驚。
“什麼。六殿下?”盧青葉進石殿時還滿腹疑問,臉色的狐疑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十分的滑稽。
盧蕭哲行過禮後,將素鳴衍地身份介紹給他人:“二弟,你大概想不到羽嘉郡王殿下就站在你我的麵前。”
“青嵐的六殿下,”盧扈驚疑之際,自言自語的問了一聲,隨即發覺太過失禮,忙上前拜見,“盧扈拜見六殿下。”
那名青年武士是盧蕭哲的長子,盧雙城。
“盧家主不怕青菱是被我挾迫才寫下這封信,”素鳴衍見盧蕭哲看見青菱的信就毫不猶豫的信任自己,奇怪的多問了一句。
“不會地,青菱的信中另有密文,是青菱去羽嘉前,我跟她約好的,密文言明殿下的來意。”盧蕭哲解釋道,“當年由二弟、青葉將青菱送到羽嘉城,青菱隨後又獨自離開羽嘉城,我盧氏與蘇蓋文約定地弛禁之密議也就無疾而終,使得羽嘉山北坡的那條路越加難走,盧氏受此遷連,被迫遷出讚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