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賀長琴眼前一亮,實在想不到眼前的少年郡王為何前後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他哪裏知道素鳴衍剛剛裝出強硬的姿態,實在是不願意自己的氣勢被千賀長琴壓下來。
千賀長琴起身行了一個禮:“多謝殿下。”又說道,“我無法感應到星辰之力,真身的模樣跟以前大不相同,請殿下允許我恢複真身。”
素鳴衍看了看左右,岐伯、阮阿蠻有血契約束,就算千賀長琴說了慌,也無需怕他,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正好,石川華與易非天都在軍中,他們見過你現在的樣子。”
千賀長琴在細碎的骨裂響聲中撐出一對青黑色的羽翼,沒有以前那種華麗詭異的金屬光澤,給素鳴衍的氣勢也沒有浩瀚海洋般的強烈,仿佛換了一個人。素鳴衍暗道:“大概隻有感應到星辰之力,才會給人與天地大勢相溶的強烈感覺,那真是在地階苦苦掙紮的人無法對抗的境界啊。”
在常人的眼裏,大概所有的雄性樓迦羅都長成一個模樣,更多的時候是從他們的氣息與氣勢上感覺出異同來。如果不細辨千賀長琴的相貌,素鳴衍包管心細如發的易非天也看不出其中的破綻來。
江采離輕輕咳了一聲,說道:“殿下有心為善,隻怕帝都裏麵會生出不利殿下的謠言。從羽嘉到休屠有六七百裏的荒僻商路,兩邊的荒原也生存著大量的盜賊,千賀家主率領族人占領其中一處山寨,就能暫時安身下來,但是燕雲畢竟屬於帝國的疆域,帝都可以容忍人類的盜匪,但不會對異族寬容,名份上的東西還是十分重要的。”
“什麼名份?”素鳴衍有些不滿的看向江采離,“千賀家主淪落到這種地步,你還說什麼名份,帝都有什麼謠言不打緊,反正我回到帝國後,也不可在帝都長住,就算有封邑,也隻能是燕雲荒原邊緣的某個荒僻地方,到時我們與千賀家主一起在燕雲荒原受苦受難,應該一同扶持才是。”
“話是這麼說,殿下準備怎樣說服青葉與羽嘉方麵發行,千賀家主率領族人強闖邊境的話,帝都一定會要求羽嘉、休屠兩地清剿的,殿下那時還在此地,想幫忙也用不上力啊。”
“這……”素鳴衍猶豫了一會兒,看向千賀長琴,問道,“千賀家主可有什麼妥當的法子?”
話說到這份上,千賀長琴焉能不明白這位少年郡王的用心,說道:“千賀氏願意歸附殿下,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素鳴衍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千賀家主這麼說,我也勉為其難。他日我若有能力,立即會幫助千賀氏重返扶桑島,這個血契,我也不為難你們,你與今天過來十一名樓迦羅人,隻要跟我立下第一條血契就行:不得傷害血契之主,他人傷害血契之主時不得袖手旁觀。”
千賀長琴神色凝重的注視著這個貪婪的少年,他隻是用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就想換得自己與其他十一名高階樓迦羅武士永遠不可能背叛的效忠,並想通過他們這些人,將數千名族人牢牢控製住。
完整的血契共有三條,訂下完整的血契,就是將靈魂與肉體一起交付給血契之主。岐伯、阮阿蠻訂下血契的前兩條,還有自行了斷的權利。素鳴衍隻要求千賀長琴訂下第一條,至少讓數千名樓迦羅人保持一定的獨立性。
“殿下真有心幫助我等返回扶桑島?”
素鳴衍說道:“如果你覺得不需要我的幫助,盡可以率領族人離開我,血契第一條的約束力並不強,我隻是不希望收留會咬主人的奴仆。你應該知道,你想重新感應到星辰之力,唯一的希望也在我身上。”
“唯一的希望。”千賀長琴喃喃自語,隨即就明白過來這句話指的是什麼,長老會讓自己千方百計的從大納言府盜取《星辰秘典》,一定有作用。千賀長琴看了素鳴衍一眼,暗道:“難道他發現了星辰秘典裏的秘密,不然不會正好將關鍵的部分拆下來,隻交給自己沒有作用的殘卷?”
千賀長琴坐了半晌,緩緩的,語氣堅定的說道:“千賀長琴願領麾下十一忍士與殿下立下血契,終身不渝的堅定血契第一誓約:不得傷害血契之主,他人傷害血契之主時不得袖手旁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