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辰秘典(1 / 3)

“我們去一笑樓。”既然不能戰,也不能在這裏久留,免得銷金閣裏的援軍出來,四人想走也走不了。素鳴衍折身躍上高牆,率先沒入夜色之中。

岐伯看著深沉夜色裏的幾點影痕,斂翼落在高牆上,將懷裏陷入昏迷的阿奕平抱在胸前,檢查他的傷勢。

“小六不行了。”另外一名鳥人抱著冰冷的屍體落了下來,屍體的下腹給素鳴衍擲出的短矛洞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暗昧的月光裏,又有四名樓迦羅人斂翅落在高牆上,銷金閣裏的那名樂工赫然走有前麵,跟別的樓迦羅人不同,他的雙翼邊緣發出鐵質的光芒,斂翅下落時,有著甲片輕擊的鏗鏘之聲。

阮阿蠻衝到岐伯的跟前,輕撫陷入昏迷中的阿奕的臉頰,臉上流露出無比的憐惜痛愛。

“長琴大人,他們往一笑樓去了。”岐伯將阿奕托到阮阿蠻的懷裏,“這四人心狠手辣,我若是晚到一步,阿奕也難保一命。”

長琴“哧”的將左翼展開,割開空氣發出銳利的輕響,突出的翼骨就像一柄柄寒光閃爍的利劍;收斂時,心裏突然騰起的怒火也收斂起來,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潛入迦南不是為了意氣用事,尋找東西要緊,希望阿奕能記住這個教訓。”

阮阿蠻懷裏的阿奕動了動,嘴唇翕合著努力的要說什麼話,阮阿蠻將耳朵貼在他的嘴邊,將他嘴裏吐出的模糊字句複述出來:“……我潛進入迦南大納言府的秘室,找到一本秘典……”

“什麼?”長琴闕聲跳了過來,也不顧阿奕的傷勢,伸手就往他的懷裏掏去,在他身上細細搜索了一遍,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在哪裏,在哪裏?”看著他給素鳴衍刺破的黑衣,大叫一聲:“快下牆尋找。”

眾人一起跳下高牆,翻遍在打鬥的地方,也沒看見一張書頁,長琴鎖著阿奕的肩胛肩,將他從地上提起來,惡狠狠的說道:“你為什麼不先將書交上來?”氣憤之極,猛的將他摔到地上,擋著阮阿蠻不讓她去扶。

歧伯眉毛皺起,自言自語的說道:“肯定給剛才的少年拿走了。難道他們是衝秘典來的?”

“阿奕能取來秘典,我們也沒想到……”

“他們往一笑樓去,長琴大人,我們立即調集族人趕過去,就是再大的犧牲,也一定要將秘典奪到手。”阮阿蠻斬釘截鐵的說。

“喬羿良發現丟了秘典,很快就會查到銷金閣,眼前最要緊的不是去奪秘典,”長琴臉色的神情嚴肅起來,轉身對歧伯說,“你抱著阿奕去銷金閣,立即率領族人返回扶桑島,我與阿蠻潛在迦南,伺機奪回秘典……”

“啊……”阮阿蠻驚呼起來,遠方的夜空裏,銷金閣陷入滔天的火海之中,不知何時銷金閣的周圍圍滿了持矛荷甲的武士。

“喬羿良的速度好快……”長琴倒吸一口涼氣。

從火焰海裏,不過有展開雙翼的樓迦羅族人飛起,可以等待他們的則是數十張烏梢強弩發射的密集箭雨。阮阿蠻看著族人從火海裏不停的飛起,又不斷墜入火海,被大火燒成灰燼,隔著這麼遠,嘶嚎聲也清晰可聞,阮阿蠻的一張絕美的臉龐因痛苦而極致的扭曲著,展開雙翅就要往銷金閣方向飛去。

“回來!”長琴化影遁至阮阿蠻的身前,將她攔住,“在迦南,我們難有實力跟喬羿良鬥。”

“他就不怕燒毀秘典?”

“秘典傳承數千年,也絲毫無損,一場大火就燒得毀嗎?”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隊穿著鎧甲的武士從暗巷的兩端將巷子圍住,兩側的宅院裏湧入大量端弩持弓的武士。這裏的動靜早就驚動了迦南官方,不過一直在暗地裏調兵遣將,表麵不動聲色。

長琴與歧伯一直擔憂阿奕的安危,根本沒有想到他在此之前就潛入大納言府偷出秘典,自然也不會注意今夜的異常。

長琴狠狠的盯了阿奕一眼,要是他早將取到秘典的事情說出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撤出王城,現在不單留在銷金閣的族人全軍覆滅,他們能不能虎口脫身,還是兩說。

長琴回過看了一眼七名族人,阿奕喪失戰鬥力,必須有一名族人給他牽累,對岐伯說道:“疊翼陣,我在最下麵飛。”

歧伯展開雙翼,從高牆上浮起,伸手從阮阿蠻懷裏將受傷的阿奕摟起,振翅上了半空。

“哢哢哢……”高牆周圍響起密集的機括聲,迦南的甲士看見有樓迦羅人飛上半空,紛紛舉起手裏的烏梢弩與長弓,就像無數的流星雨落向空中,位於疊翼陣最下方的長琴雙翼一展,左右寬達兩丈,隻聽見叮叮當當的金屬相擊之聲,無數鐵棱羽箭,在長琴的雙翼上碰出明滅的火星,無數羽箭又給他雙翼振蕩產生的勁氣席卷著往地麵上的人群勁射。

“他奶奶的,這個家夥一開始就出手的話,我們今夜有沒有命還得兩說。”石川華騎坐在遠處的一道高牆上,望著疊著一條豎列的七名樓迦南人,想想還真是後怕。

“王城軍司怎麼會找他們的麻煩?”易非天喃喃自問。

銷金閣一下子就陷入滔天火海之中,頃刻間就化為灰燼,裏麵幾乎沒有人能逃出來。夜未深,但是銷金閣裏肯定還有其他客人,能進銷金閣享受的客人,非富即貴,王城軍司怎麼就能毫無顧忌的放出這把火,又行動迅速的將阮阿蠻、歧伯等人圍困住?

素鳴衍心裏滿是疑惑,今夜遇到的事也太蹊蹺了。他們三人根本就沒走遠,一直潛伏這裏看那邊的動靜,不過也讓王城軍司的突然出動嚇了一跳。

長琴催動雙翼將箭雨吹亂,七人形成疊翼陣往這邊飛來。

“快逃,免得他們誤會王城軍司的人馬是我們引來的。”石川華翻身下了高牆。

素鳴衍微微一笑,樓迦羅人在他手裏一死一傷,這梁子早就結下來,不過眼下不宜跟王城軍司的人馬碰麵,也隨他們三人躍下來。望著半空中飛來的七名樓迦羅人,四人正要橫穿巷子避開他們,從對麵湧入一隊甲士。這時跳上高牆也會泄露行蹤,說不定給當成樓迦羅人遭到箭雨的阻擊,易非天手向後按了按,讓素鳴衍他們稍安勿躁,獨自走了出去,大聲說道:“我是易銘達之子,是王城軍司的哪位將軍領隊?”

“哢哢哢……”暗處相逢哪裏分得清敵我?素鳴衍此時早將長擊刀拔在手裏,隻待一言不合,就先殺出去再說。

“非天?”幢幢黑影中站出一名將領,“非天,你在這裏做什麼?”

“原來是你,易孟仲,易大哥,你嚇得我們一身冷汗。”石川華從角落裏走出來,“我們從學院偷偷溜進城來取樂,遇到不認識我們的將領,隻怕要吃點苦頭了。”

易孟仲注視著石川華後麵的素鳴衍、藏金兩人,狐疑的掃了易非天兩眼:“非天,他們是誰?”

易非天將嘴湊到易孟仲的耳邊,悄悄說出檀那明河與藏金的身份。

“胡鬧!”易孟仲訓斥了易非天一聲,持劍的左手貼著胸口朝素鳴衍微微躬了躬身,算是行禮。

素鳴衍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量著這位易孟仲,他是易非天的表兄,時任王城軍司都統,大約三十一二歲,臉色線條硬直,給人堅毅武勇的感覺,一雙眼睛在黑暗的夜色尤顯得明亮,雖然正值軍務,全身的氣勢還是收斂著,好像不到關鍵時刻絕不爆發出來。身後背著一支大弓,凝重的金屬光澤,素鳴衍一眼看上去,就覺得那張弓異常的沉重。

“亂黨朝這裏飛來了。”爬上牆頭觀望的甲士回頭稟報。

易孟仲取下長弓,抽出一支羽箭壓在弓弦上,眾甲士隨著他一起將手裏弓弩斜指向天空。

夠陰險,易孟仲將他那支貫滿勁氣的羽箭藏在箭雨之中,真是防不勝防。

淡淡的影子壓過牆來,長琴、岐伯、阮阿蠻等七名樓迦羅人上下相疊突破前麵的箭雨防陣,正飛過眾人上空。

“發射。”易孟仲發令射箭,等箭雨射出,他才開弓拉開滿弦將手裏的那支羽箭射出。那支貫滿勁氣的利箭夾在上百支亂箭之中,一起往位於最下端的長琴射去。

“嗷……”那支利箭狠狠的紮在長琴的肩頭,劇烈的痛楚讓他禁不住將巨大的雙翼斂起來,他身後的鳥人失去遮擋,頓時給第二次的箭雨射落兩人,墜到街道已渾身給射成一隻巨型刺蝟。

長琴這才注意到易孟仲的存在,長嘯一聲,將肩頭的羽箭拔出來,朝他甩射下來。

易孟仲舉劍格箭,身子給巨大的衝力一撞,禁不住連退了兩步才站住,劍刃竟給甩射下來的羽箭崩出一粒缺口。

“這鳥人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