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很快又打響,薛宇受傷不能上場,我自願去了,華容繃著臉不願意,我什麼也沒說,就跟他坐著坐了半天,最後還是他讓步了,陰沉著臉讓我換上了戰甲,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他麾下的將領們也不說什麼,眼光奇怪的看著我,雖然我那天擊敗薛宇他們多數人也看到了,但不過我畢竟是個後來人,沒有與他們作戰過,可信度也僅僅是他們將軍的一個男寵而已。至於軍銜更加是沒有,但是我卻可以在城牆上指揮弓箭手作戰。
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
近距離的看著戰場,一種壓抑的衝動就在內心裏累積,恍然間這樣子的場麵竟然有些熟悉。
我舉起手,示意後麵的弓箭手搭箭準備。
城牆下,華容的手也高高抬起。
比的就是速度!
他的手放下的一瞬間,我們的箭也從城牆上密密麻麻飛出,快速精準的射殺了敵方的第一批人。
殺伐之聲頓起!
我們身處高地本來就有著良好的優勢,敵人的箭很難瞄準這裏,我指揮著他們放箭矢,保證了沒有大幅度的變動。
這樣子我就可以觀察著華容,如果他身處危境我還可以幫助他射殺。
華容於萬軍之中,揮劍從容,快速利落,身上的血幾乎都是別人的,看他的樣子也沒有受多麼嚴重的傷,至少現在沒有。
看見華容沒事我本能的放鬆下來,卻忘記自己身在戰場,等回過神來時那箭矢已經到了麵前,我趕忙一躲避免了必殺,但臉上還是一涼,我摸了摸,一陣溫熱。
大意了,還好沒構成什麼大問題。
我順著箭矢飛來的方向掃了一眼,大概也隻有幾個人,但是一看就是精兵。我在弓箭上搭了三根箭,拉開瞄準。
戰場上的人移動幅度很大,若真要想命中確定的目標很難。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那個人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放大,清晰到我可以看清他的表情。
箭離弦,夾帶破空之聲直逼那人的胸膛,不愧是久經沙場的人,直覺讓他迅速躲過了致命的兩箭,最後一箭沒入了他的肩膀,雖說不致命,但也是隻可以觀戰了。
戰爭已經到了僵持的階段,我們的箭矢都已經不大夠用,已經有一批人下去交接,很快的整個城樓上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邊疆的色彩本該是蒼涼的,但卻因為常年的征戰而把土地染成了深紅,偶爾的和平時期在這裏走過都會看見根根枯骨,枯骨的主人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戰爭的殘酷就在於此,以殺止殺。
和平隻是暫時的,永久的和平需要不停的戰爭才能維持,有了靈智的種族都會有著欲望,欲望的膨脹而帶來了征戰,我們在這個戰場上保衛的是我們的國家,確實是殘酷,但我寧願自己去麵對這樣的一切,把戰後的和平留給我們的家人。
這句話很耳熟,但是記不起來是誰說的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樣的場麵,比人高出一倍的巨獸,比麵前戰場還要慘烈的場麵……
“將軍!”
一聲呼喚把我拉回現實,我心裏咯噔一下,趕忙尋找著華容的身影。他早就不在原地,敵方本來快要潰敗,但是我們的軍隊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華容被他們的人不要命的鎖在敵方的包圍圈中。
華容和十餘個士兵被漸漸的包圍住,若不能拚殺出來,他幾乎是一個必死的結局。
我捏緊了拳頭,轉身跑下了城牆。
他們從裏麵殺不出來,也隻能從外麵破進去,帶的人數多了也不行,這樣隻會加劇他們包圍的速度。
我從城門下麵的一個士兵身上抽出了一把劍,趁他沒反應過來翻身上了馬,用劍身一拍馬臀就衝了出去,後麵的人還未弄明白發生了什麼,我就已經到了戰場之中。
在城樓上看著戰爭,隻能感覺到沉默,親身到了這裏我才能聽到清晰的血肉破裂聲,新鮮而溫熱的血漫天撒,殺紅了眼的甚至連兵器都不要了,牙咬的也有,有的人已經失去了生機,但還是死死的扒著對方。
我騎著馬穿過戰場,速度很快,馬蹄下踏過的人是生是死我也不再去辨認,我隻能看見那個包圍圈中的人。馬兒飛快,瞬間就跑到了那個僅剩的缺口那裏,我揮劍下劈,那人隻來得及抬頭,便失力倒在了地上。趁這個空隙,我策馬轉身又是一劍刺穿一人喉嚨,血噴湧而出濺了我一臉。
我的突然出現讓對方的人頓時亂了陣腳,華容在裏麵也看到了我,他抓緊這個機會,率領著剩下的人死命往這裏衝,我的壓力一下子增大,幾乎對方發現我的人都往我這裏發起了攻擊,這個時候若是讓他們堵住了這裏還不如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