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俞若謙早就存了心思要給自己的妹妹重覓良人,文彥雖好,畢竟已經離世多年,妹妹年華正好,他豈忍心讓妹妹孤獨終老。隻是這人選……難哪!年紀不能太大,人品才華不能跟文彥相差太遠,最好是中年喪妻的,家中人口也不能太複雜,這樣一一刪除,俞若謙認識的人裏邊就剩下一個衛胥。說起來,衛胥真的挺合適,各種條件都符合,隻是不知道衛胥的想法,萬一人家沒這個意思,豈不尷尬,可是,若是錯過了機會被別人捷足先登……俞若謙為此糾結了好些日子。
直到阮文清上門,俞若謙才恍然大悟,自己那些擔心根本沒必要,原來衛胥早就對妹妹有心,很好很好,不失為一段良緣。鑒於衛胥和俞市的年紀都不小了,俞若謙跟阮文清一商量,決定由阮文清出麵從中周旋,讓衛胥來提親。
事情發展超乎想象的順利,有了未來大舅子的默許,衛胥欣然上門提親。
得知今日衛胥上門,想到此刻他與大哥就在商談他們的婚事,俞氏就很緊張,仿佛回到十六那年,爹娘在前廳接待文彥,她在哥哥的幫襯下,偷偷溜到後堂,躲在帷幔後帶著好奇和忐忑的心情偷偷打量文彥……這一晃十八年過去了。
“這衛先生不論人品相貌都無可挑剔,最關鍵的是,他是阿語的師父,對阿語如同自己女兒般疼愛,你嫁與他,我和你哥是一百個放心。”秦氏眯著笑眼,對這樁婚事是打心眼裏喜歡。
俞氏赫然,低低道:“可是,我總覺得對不起文彥。”
“小姑,我知道你和文彥感情深厚,可惜文彥福薄,早早就去了,可咱們活著的人還得活下去不是?若是遇不見好的,也就罷了,可眼前有這麼個出色的,且又對你一心一意的男子,錯過了,豈不得後悔一輩子?就算文彥在天有靈,也希望過的好。”秦氏勸說道。
“是啊娘,我都不反對,您還在意什麼呢?我隻要娘活的高興就好,娘開心了,我也開心,我想,爹也是這個意思。”阿語一旁附和,娘的心思她能理解,娘對師父未必沒有感情,隻是思想陳舊,心裏有點小糾結。
秦氏讚賞的看了眼阿語,又對俞氏說:“你看,你九叔,阿語,我還有你大哥都十分讚成這門親事,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我們總不會害你的。”
俞氏默然,心知自己再不點頭,就顯得矯情了。
看俞氏猶豫,秦氏便道:“阿語,你去看看你蓉姐兒在作甚?”
阿語笑笑,舅母這是故意要支走她,她們兩好說話,便福了一福:“那阿語就先告退了。”
才出門,就看見蓉姐兒趴在窗口聽牆壁,阿語走過去,用力拍了下蓉姐兒的肩膀,把蓉姐兒嚇了一跳,蓉姐兒回頭看是阿語,拍拍心口,正要說話,阿語趕緊拉了她往院外走。
“阿語,你嚇死我了。”走到安全地帶,蓉姐兒才抱怨道。
“你還說,要是讓舅母看見你趴窗戶,肯定會想,都是我帶壞了你。”阿語翻了個白眼。
蓉姐兒訕訕一笑:“可不是?就是你帶壞我的。”
阿語語塞:“你還真會順杆子爬,我很懷疑你以前的乖巧模樣是裝的。”
蓉姐兒叫屈:“天地良心,我以前可是出了名的乖巧。”
“得兒,你就賴吧!都是我把你身體裏的小惡魔給喚醒了,我罪大惡極。”阿語哂笑。
“這是大實話。”蓉姐兒笑容狡黠。
阿語哀歎,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過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墨。
“哎!阿語,你說這事你娘能答應嗎?”蓉姐兒剛才偷聽還沒聽出個結果,十分好奇。
阿語一撇嘴:“這是好事,為什麼不答應?”
“我也覺得很好,衛先生這人雖然嚴肅了點,但總的來說還是很不錯的,你想,先生琴彈的這麼好,你娘以後天天都可以聽他彈琴,多好啊!人家想聽,就算捧上一捧金子還未必聽得著。”俞又蓉發表自己的看法。
阿語哭笑不得,敢情娘嫁給師父就為了撈這點好處?真不知道俞又蓉的腦袋裏都裝著些啥。
“那你將來若是嫁給阿徹,又有什麼好處?聽他天南海北的胡扯?”阿語揶揄道。
俞又蓉頓時羞紅了臉:“誰說要嫁給他來著。”
“有本事你就別嫁。”阿語堵了她一句。
俞又蓉羞赧,卻裝出理直氣壯的樣子:“又不是我想嫁就能嫁的,婚姻大事,得由父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