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萬事具備(2 / 3)

禮成。衛先生起身走到俞氏麵前:“六夫人,阿語天資聰穎,又勤奮好學,我本想為了阿語在阮家多留一年,好好教導阿語,怎奈你們遠行在即,隻有請夫人代為督促,切莫讓阿語荒廢了學業,他日有緣再見,我再好好教導阿語。”

俞氏欠身,溫婉道:“先生所言,妾身記下了,一定嚴加督促,不叫先生失望。”

衛先生看著俞氏,神情複雜難辨,點點頭,又道:“此去滇城路途遙遠,夫人要多加保重。”

俞氏蔚然道:“多謝先生掛懷。”

衛先生踟躕了一會兒,又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俞氏忙搖頭。

衛先生的神情略有些失望,轉而又對阿語說:“阿語,路上要聽你娘的話,不可頑皮。”

阿語笑道:“阿語記下了。”

完成了拜師大禮,也算了了一樁大事,回到靜宜院,東哥兒夫妻兩已經等候多時。

俞氏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們商議商議。”

大家進屋,元香給大家上了茶。

“東哥兒,我準備把田地交由長房管理。”俞氏開門見山道。

東哥兒已經聽李叔說過這事了,並不覺得驚訝,說道:“佃農們聽說六夫人可能要出遠門,顧不上田地了,大家都心裏慌慌,生怕之前簽的契約就不作數了,叫我來問問夫人,不管是交給哪一家打理,那些契約……”

“契約既然已經簽訂,自然不會更改,你讓佃農們放心,該減的租照減,這些我都會跟長房說清楚的,讓大家安心耕種。”俞氏道。

蔣靜忐忑道:“夫人,長房那邊談妥了嗎?佃農們最怕的是,這田地兜兜轉轉又回到……四老爺手上。”

俞氏莞爾道:“這個你且放心,不管長房是不是願意接手,我都準備讓東哥兒做管事,其實交給長房,是想減少些麻煩,就怕我不在,又有人打起這些田地的主意,若是長房不同意接手,我也不會把田地交給別人,大不了就讓李叔和東哥兒受累些,將田地管起來。”

李嬸在一旁聽出些苗頭來,驚呼道:“夫人,難道您不打算帶上我們?”

俞氏道:“這次去滇城,有威遠鏢局的鏢師們同行,路上安全應該沒什麼問題,我打算帶上阿語元香和招弟,你和李叔就留下看家。”

“夫人,您不帶上我,誰給你們做飯?再說,我自從跟著夫人,就沒離開過夫人一日,夫人去滇城可以不帶上別人,卻是不能不帶上我,萬一路上不太平,我老婆子還是有幾分蠻力的……”李嬸急的不行。

阿語安慰道:“李嬸,如果大家都走了,這家叫誰來看呢?元香可沒你這分魄力,沒個狠角色留守,等我們回來,恐怕連個窩都沒了,再說地裏的事也少不了李叔,難道你打算讓李叔一個人過日子?”

李嬸想想小姐說的也是正理,可讓她跟夫人分別這麼久,她怎麼也不舍得,悻悻道:“他一個人過就一個人過,又不是離了我就不成了。”

阿語睨了蔣靜一眼,笑說道:“李嬸,你就算不管李叔,但是萬一東哥兒嫂子有了小寶寶,你也不管麼?”

蔣靜霎時紅透了臉,頭低的快埋到衣領裏去了。

俞氏嗔了阿語一眼,笑道:“李嬸,阿語雖是說笑,卻也是正理,你還是留下吧!”

李嬸呐呐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一直盼孫子,要是東哥媳婦兒果真懷上了,她還真是走不開。

俞氏又等了一日,崔老太太沒說不要,隻一味的跟俞氏哭窮,說這幾年周氏竟是暗地裏扒了好些銀子到娘家,四老爺是個老實人,被蒙在鼓裏一點兒也不知情,周氏走後,一查帳才知道短了許多銀子,眼下手頭上是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的,反正你去趟滇城也用不了那麼多銀子,不如,先支個一千兩銀子,等你回來再補上餘下的。

俞氏哪裏不知道婆婆的算盤,支了一千兩,剩下的就別想要了,她倒不是舍不得這些銀子,隻是她要給佃農們一個交代,大家最怕的就是她把地交給老四,所以,俞氏厚著顏麵道:“婆婆,非是媳婦不體恤四伯,實在是此去滇城,前途不明,不知道會耽擱多久,若是手頭上銀子不夠,到時候……”

崔老太太冷笑道:“一千兩銀子已經不是小數目,你們又不在滇城置房置地,足夠了。”

“出門在外,事情難料,還是做萬全的準備才好。”俞氏也不讓步。

崔老太太臉色一沉:“大家都是一家人,難道你四伯還會坑你不成?以前擠兌你的是周氏,跟你四伯有什麼關係?”

俞氏忙低了頭道:“媳婦不敢這樣想。”

崔老太太緩了臉色:“那就按我說的辦。”

俞氏搖搖頭,鼓起勇氣說:“婆婆,請恕媳婦難以從命,媳婦真的需要這些銀子。”

“你……”崔老太太發怒了:“我說你這人怎麼鑽到錢眼裏去了?”

俞氏隨她罵,隻是不答應,崔老太太火起,把俞氏趕了出去。

俞氏一走,春燕進言道:“六夫人要拿這麼多銀子,定是想在外頭置私房置私田。”

崔老太太氣哼哼的說:“我就知道她心術不正,她打的什麼算盤我會不清楚?”

“可六夫人就是不答應,老太太又能拿她怎麼辦呢?”春燕別有用心的問。

“你就等著瞧吧!誰也不可能給她這麼多銀子的,一顆稻穀都還沒見著,就想先支收益,當別人都是傻子麼?”崔老太太冷哼道。

“說不定長房就願意給。”春燕嘀咕了一句。

崔老太太心中一凜,剛才的底氣又泄了,這長房的人似乎總跟她作對,但是,六千兩銀子呢!長房真的會當這個冤大頭嗎?她不太相信。

俞氏出了靜和院,抹了把額上的虛汗,剛才差點就堅持不住了,這下可把婆婆得罪的不輕,好在馬上就要離家了,不必每日再聽婆婆的咒罵,看婆婆的臉色,這樣一想,俞氏離家的心又更迫切了幾分,竟有一種鳥兒出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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