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開我,他們都看著呢。”胡狸低眼瞟著看他們的顧客,紅著臉頰低聲對他說。
沈昊用犀利的眼神掃視了一周,顧客們都懼怕地低下頭喝自己的咖啡。他鬆開她,拉著她重新坐回原先的位置。
“昊,如果你告訴我天成的下落,我會很感激你的;如果你不願意相告,我不會逼你,我自己去找他,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回來。”胡狸終於對他展露出久違的笑容,語氣柔和地對他說。
沈昊看到他的笑容,聽到她叫他昊,他心裏瞬時感到很滿足,“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下落,至於其他的,我不會再幫你,我隻能對你讓步到這兒。”
“謝謝你,我隻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其他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的。”胡狸笑著說。
沈昊起身站到她身後,捧著她的頭兩側,將她的頭轉向窗邊,指著星雲酒店對她說:“他就在那裏。”
“酒店?你說天成就在對麵那個酒店裏?他在那裏做什麼?”胡狸盯著星雲酒店激動地問他。
他道:“他是那裏的……”
服務員三個字還來不及脫口,胡狸就看到了身著服務員衣服的呂天成站在酒店門口迎接入住的顧客。
可能是因為心靈感應的關係,他不經意間抬頭看向對麵,正好和胡狸的目光撞在一起。
胡狸流淚凝視著他,因為想念、激動、還有心疼;而他的神情先是意外,然後變得陰沉,因為從他的角度看去,沈昊正好是從身後擁著她,他們的姿勢很親昵。
目光才交織了一瞬間,他便移開,好似沒看到她一般,繼續笑臉相迎進出酒店的顧客。
胡狸推開沈昊,起身跑出咖啡館,“天成,天成,我來了,我來了……”
星雲酒店和她所在的咖啡館正好隔著一條最繁華的街道,街上車輛和行人密密麻麻,她想要很快飛奔到他身邊顯然是不可能的。
胡狸一心想著立刻到達他的身邊,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自身安危上,從她身旁經過的車輛和行人她都視而不見,她的腦中、嘴中隻有他:“天成……天成……”
他原本想假裝沒有聽到看到轉身走進酒店的,但他還是忍不住用目光尋找她的身影,在看到她身處車流中時,他整顆心都高懸了起來,嚇得魂飛魄散。
呂天成扔掉手中的東西,飛奔出酒店,朝她跑去,“狸,你站在那兒別動,你不要再走了,站那兒等著我,我來了,記住,千萬別亂動……”
“天成,你別過來,我馬上就可以到你的身邊了,你等著我……”因為太吵,所以他們彼此沒有聽到對方的話,朝著對方跑來。
胡狸的眼中看到他,所以危險臨近了她都渾然不知。呂天成卻被一輛大貨車攔住了去路,隻能等車過去了才能到達她身邊。
在悲劇就要發生時,站在咖啡館裏看著他們的沈昊再也按捺不住了,跑出咖啡館,向胡狸跑去,“小狸,快停下,不要再走了,危險,小心啊!”
他的喊聲容雜在鬧市中,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中,她根本就聽不到。
沈昊和呂天成距她的距離差不多時,那輛衝她疾馳而來的轎車呼嘯著撞過來。
“狸/小狸,小心啊!”他們異口同聲地對她喊道。
胡狸這才反應過來,看著逼近的轎車,她完全傻眼了,腦中一片空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邁不開腳。
呂天成等不及了,右手撐著大貨車的車身,拚盡全力從貨車一邊跳了過來,一把將胡狸摟入懷中,緊緊地抱著,朝一旁撲去。
這一撲,算是躲過了轎車,卻又差點臨頭撞上另外一輛車子,幸虧沈昊及時招手攔下那輛車,要不然可就不是一條性命了,隻怕會兩屍三命!
“神經病啊!交通規則懂不懂?”貨車司機和轎車司機探出頭來罵道。
這混亂的交通把交警都引來了,沈昊跟他們低語了幾句,才算擺平,沒有追究他們法律責任。
呂天成扶起她,走至咖啡館前的長椅上坐下,一邊察看著她的身上,一邊緊張、擔心地問她:“狸,你有沒有受傷?”
胡狸捧著他流血的胳膊,看著他劃破皮的腳踝,垂淚搖頭,“我沒事,天成,你傷得好嚴重,我陪你去醫院檢查、包紮一下吧?”
“沒事,這些都隻是小傷,死不了人的。”他一邊給她擦淚,一邊笑著安慰她。
胡狸抓著他的手,哭得更厲害了,“天成,我終於找到你了。天成,我想你,好想你,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
呂天成心疼地看著梨花帶雨的她,他好想抱住她,再也不要放手,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悲慘處境,他就不能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讓她受苦遭難。
他反握住她的手,凝視了她好一會兒,麵上深情款款,胡狸以為他會點頭的,胡狸以為他這是默許,正要激動、興奮地笑出來時,他突然臉色一冷,鬆開她的手,別開臉,語氣冷淡地道:“不,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現在很好,你跟我在一起隻會拖累我。你於我就是一個包袱,我早就想甩掉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避你,就是因為不想讓你找到,我真的煩透你了。拜托你離我遠一些,不要再來煩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