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鴻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兩字剛到他的嘴邊,他覺得不妥,有些唐突,便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道:“沒什麼的,就算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她也不會怎樣。你就把心往肚子裏放吧,她最多跟我鬧鬧便罷!”
宋少卿的話,於胡狸半點作用都不起。怕白若鴻誤會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一方麵是她沒有心情跟他去任何地方,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尋找呂天成,然後回到他身邊的念頭上。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往後不會再有了。”她道,神情言語中盡是不悅。
這時,他們的車子開進一個免費開放的公園裏。這個公園評不上星級,但來此遊玩的遊客絡繹不絕,他們的車子在公園廣場上行駛得很是艱難。
“喂,咱們來公園做什麼?我可沒有時間跟你逛什麼公園……”胡狸一邊看著公園四周,一邊推著他的胳膊道。
宋少卿把車停下,下了車,指著眼前的美景問她:“你真的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了?”
胡狸尋思了一會兒,“這不就是一個公園嘛,難不成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神秘’之地?一個公園而已,沒什麼特別的,更談不上‘神秘’二字。”
“看來你真是不記得了。我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從小到大,我們三人中,就數你記性不好,一篇很簡單的文章,所有人都會背了,就你永遠都背不會……”宋少卿一把拉著她的胳膊沿著湖泊走去,一邊眼含笑意地數落她的缺點。
胡狸白他一眼,打斷他的話,“行了,你就別說我了。我承認我的記性是不好,少卿,咱能不能不賣關子了,你快告訴我,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我現在已經跟你來了,你該說了吧?”
“耐心點嘛!跟我來,等到了你自會知道。”說著,他拉著她加快了腳步,朝湖心小島上的一棵大柳樹靠近。
在柳樹下停下腳步,胡狸打量了小島一圈,嘟囔道:“還沒到嗎?你到底要幹什麼?”
宋少卿拍著大柳樹,對她道:“還記得這棵樹嗎?”
胡狸忽然覺得好荒唐,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倚靠著柳樹對他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一會兒問我記不記得這個公園,一會兒又問我記不記得這棵柳樹。我就奇怪了,我應該記得這個公園,記得這棵柳樹嗎?你也知道,我連一篇最簡單的文章都背不下來,我怎麼會記得我曾經來過這裏,還有這棵樹呢?”
宋少卿露出了傷感神色,臉上的笑容夾雜著憂傷,“也對!你不記得也情有可原!這裏,一開始不是什麼公園,而是一個廢棄的工廠。後來被開發商看中,買了下來,才修建成如今這樣的。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自然不記得這裏,自然也不記得我們一起在這裏埋下的承諾。”
“你說這裏就是原先那個我們經常偷偷來玩耍的工廠?”胡狸定睛觀察周圍的景色,一邊回想著小時候來這裏玩耍的情景,一邊驚歎地問他。
宋少卿笑著對她點頭,見她記起來了,他開心又期待地看著她。
隻要她能想起小時候在這裏玩耍的事,那麼她就一定記得他們曾經互相許下的承諾。
胡狸扒著大柳樹慢慢地走了一圈,“小時候,我們三總是背著父母偷偷跑到這裏來過家家。我當你的新娘,你做我的丈夫,最搞笑的是,若鴻和我爭搶著要當你的老婆。而你總是向著我,跟她說,你的老婆隻有我一個,她頂多就是一個仆人、丫鬟什麼的。”
“後來,我們在這棵柳樹下挖了一個坑,我們寫了很多心願紙條塞進許願瓶裏,把我們所有的心願都埋在了樹下。我們說過,十年之後我們要一起來這裏挖出許願瓶,一一對照,看我們實現了多少個心願。”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我總共寫了十張心願紙條。我說我要嚐遍天下的美食;我說我要穿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我說我要環遊世界;我說我要找一個很愛很愛我的人共度一生;我說……這麼多心願裏,隻有一個是關於你的。”
胡狸訴說著小時候在這裏發生的事,說到這句話時,宋少卿看向她的眸光變得更加的溫柔和期待。
“我說我要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宋少卿的笑容緩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隻有失落和難過。
“少卿,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我更知道你想聽我說什麼。但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我一直都把你當最好的朋友。我的記性是不好,但我不至於什麼都不記得。曾經那個說過長大後要當你老婆的人不是我,是若鴻。你若不信,你可以挖出她的許願瓶查看。”胡狸知道這樣說會傷害他,但她必須把話對他說清楚,不想他再繼續誤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