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成收回四處搜尋的目光,先看了看一臉尷尬的牧師,然後將目光落在曹真真焦急的臉上,猶豫沉默了很久。
曹真真焦急得眸中淚光閃爍,要不是拚命忍著,瞬間便能滾落出來。
“天成,你快說啊!說我願意!拜托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她的表情又哭又笑的,心裏不住地哀求著呂天成。
但呂天成聽不到她的心聲,慢慢鬆開她的手,抱歉地看著她道:“真真,對不起!我不願意!你是個好女孩,我配不上你!你應該嫁一個值得你愛的男人,而不是我。”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嘉賓們的議論和指指點點,於曹真真來說,都是譏諷。
曾經星光弈弈的她,如今依然高貴無比的她,居然被呂天成當著眾人的麵拒絕了,心痛和恥辱一並向她襲來,使得嬌弱的她搖搖欲墜,連退幾步,站都站不穩。
她手中的捧花掉落在地,成了殘花,就好像此時此刻的她。
淚終於無法再忍住,洶湧而出;精致的妝容瞬間被打花,一向完美的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醜陋過。
她的母親扶著她,她的父親大發雷霆地與他的父母爭執著。
場麵混亂到失去控製,王傑愷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狂對牧師使眼色,叫他操控住場麵。
“大家稍安勿躁,我想,剛才一定是新郎給我們開的一個玩笑,真是太幽默了!想不到新郎別出心裁,這麼會調動場麵氣氛……好了,小玩笑過後,讓我們繼續祝福這對新人……”
牧師緊張又尷尬,完全不知道怎麼收場,使出渾身解數才語無倫次地說出這番話。
不等他說完,尋找不到胡狸的呂天成直接奪過他的麥,不顧雙方父母的嘴臉,也不顧在場嘉賓異樣的目光,更不顧傷心落淚的曹真真的感受,鄭重地宣布道:“剛才那個並不是玩笑話,我心有所屬,我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真真。為了不傷害她,我唯有拒絕娶她。像她這樣的好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會是我呂天成。”
說完,他扔掉麥,扯掉胸前的新郎花,丟下所有人,離開婚禮現場。
曹真真流淚追來,結果被婚紗裙擺絆住,狠狠地摔在地上,唯有哭著目送他消失在視線裏。
這一天,應該是她這朵嬌柔的花兒最悲催的一天,結婚本是一件高高興興的事,卻被心上人當著眾人的麵拋棄,還在大家麵前不爭氣地跌倒,要有多糗有多糗!
離開婚禮現場的呂天成瘋了一般地開著接新娘的車在川流不息的街上橫衝直撞,碰到迎麵開來的車,他也不躲,直接迎著撞過去,嚇得對方魂飛魄散,破口大罵他是瘋子;他一連闖了十多個紅燈,交警攔都攔不住,最終連警察都出動了。
他倒是把不痛快玩命地發泄出去了,可苦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王傑愷。
魂不附體、臉色慘白不說,他還得為呂天成惹下的亂子買單。不停地向被撞司機道歉,不住地向交警點頭哈腰地解釋,直到他的笑容僵掉,嗓子啞掉,囊中的鈔票一張不剩時,麻煩才算擺平。
王傑愷氣喘籲籲地鑽進車裏,不停地用手當扇子扇著,“總裁啊,你今天是怎麼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這完全不像你的風格。讓曹小姐難堪不說,還這麼瘋狂地飆車,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她在哪裏?”他根本沒有耐心聽王傑愷囉嗦,直奔主題地問。
王傑愷剛才被他惹的麻煩纏身,這才歇下來,哪有空去管別的事?
“總裁說的誰?”他忙暈了,竟一時想不起呂天成口中那個“她”是誰。
呂天成冷冷地看他一眼,“胡狸!”
“哦……原來總裁是問野丫頭在哪兒啊!這個我知道,在婚禮快開始時,她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向前總裁呂先生請假離開了。”王傑愷邀功似的笑著回他。
呂天成追問:“是誰給她打電話?還有,她離開後去了哪裏?”
王傑愷對他連連搖頭,“這個我哪會知道。咦?總裁,你好像很在乎胡狸這個野丫頭嘛!”王傑愷無視呂天成陰沉下來的臉色,習慣性地撫摸著布滿胡渣的下巴,觀察著呂天成道:“總裁當著嘉賓的麵拋棄曹小姐,還宣布愛上了別人,這別人不會就是胡–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