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蓮城有些好奇的把花束解了下來,花束中還有一個小紙條,聶蓮城展開來看,上麵寫著,‘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裏出西施。有緣千裏來相會,三笑徒然當一癡。’
“哈哈哈,你哪抄的酸詩啊,哈哈哈。”聶蓮城毫不留情的大笑。
“……你不是就喜歡看這種詩嗎……”季晟然咬牙切齒道。
“沒事沒事,不笑了,不笑了……”聶蓮城連忙擺手,“哎呀,還挺有心的,不過你覺得這樣我就會喜歡上你的話,你就太天真了。”聶蓮城挑挑眉頭。
“我知道。”季晟然偏過了頭。
“不過,你這哪想的爛招啊,窗戶上麵係著花,幸虧我開窗戶開的慢,要不然就砸我頭上了。”聶蓮城又開始重新吃菜了。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樓下熙熙攘攘,吵吵鬧鬧,而他們停留在這安靜之地。
且若說到,季昶死了,對誰影響最大,那就非季攸莫屬了。
季攸把書房裏麵摔了個稀巴爛,氣的發瘋,身形晃晃悠悠似要摔倒,季攸死了!季攸居然死了!他做的一切都泡湯了!他所有的計劃都沒了!
季攸在自己的母妃死後,就對季騰旭恨之入骨,為了奪得皇位籌謀多年,並且付出了巨大心血與繁玥閣,也就是季昶合作。可現在呢,他竟然死了!他竟然死了!
那自己做的這麼多事情呢,這就是個笑話嗎?就是個鬧劇嗎?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呢!季攸仰天大笑起來,而後又哽咽起來。
管家在外麵聽的心驚肉跳的,看來現在隻能去找洛公子幫忙了。洛輒正在廚房裏想辦法做新的點心,管家趕忙走了進來,“洛公子,洛公子!不好了,不好了,王爺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在書房裏麵把東西全摔光了,又哭又笑的,您趕緊去看看。”
洛輒拍趕緊身上的麵粉,麵色焦灼,眉頭緊鎖,“怎麼了,怎麼回事啊。”
管家搖搖頭,“哎,老奴也不知道啊,您趕緊去看看吧。”
洛輒點點頭,“我這就去。”然後就往季攸的書房小跑過去了。
季攸此時正毫無形象的坐倒在地上,雙手遮住了臉,肩膀顫抖。洛輒一看就心疼的不得了了,趕緊上去摟著季攸,“怎麼了,這是,季攸,你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看看,連洛絹現在都不會哭鼻子了,你還哭。”
洛輒輕輕的抱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季攸柔聲安慰著。
“……我失敗了……我的一切都沒有了……”季攸咬緊牙關道。
洛輒拍了一下他的頭,“胡說八道,你什麼一切都沒有了,你不是還有我和洛絹嗎,你不是還有蘄王府嗎,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沒關係的,失敗就失敗了,有什麼大不了。”
洛輒親了親季攸的額頭,雙手把季攸環的更緊,拍著季攸的背,就像哄一個小孩子一樣,其實季攸可以依賴他,這讓洛輒還是挺高興的。
季攸緩了過來,站起身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你說什麼呢,我可是你的愛人,一輩子的,明白嗎,是不是傻了啊,你。”洛輒有些疑惑的道。
“我知道了。”季攸點點頭,然後低頭與洛輒吻在一起。
以後該怎麼辦呢,一切就都順其自然吧。
我覺得我不應該和一個男人一起逛集市,丁子棲這麼想著。
旁邊沉默寡言,身材高大的嚴擇遞給了丁子棲一根糖葫蘆,丁子棲禮貌的微笑接了過來,要問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和嚴擇,也就是當初在淮頤坊裏麵救了自己的男人逛集市,這要追溯到兩個時辰之前。
丁子棲被聶武城和聶蓮城兩個人一起丟下,他獨自一個人在京城中孤獨寂寞冷,這天,他一個人來到春芳軒,想喝些小酒,要了二樓的一個位置。
正喝酒吃菜呢,樓下忽然想起了一陣吵嚷聲,丁子棲低頭一看,驀然一驚,樓下站著的正是當初那個在淮頤坊裏麵救了自己的男人,他好像還和店小二發生了什麼爭執。
丁子棲仔細一聽,好像就是那個男人的錢袋子被人偷了,吃完飯後結果沒錢付,店小二對他不停的羞辱,說什麼沒錢就去吃泥巴,窮鬼就不應該來。
天下的店小二都這麼勢利嗎,丁子棲暗暗的想。
那個男人也是個烈脾氣的,丁子棲已經看見他把手搭在腰間的跨刀上了,這要是在京城裏麵發生了命案,那還得了,官府不得把這個男人大卸八塊。
丁子棲也坐不住了,趕緊起身下樓,他一下子擋在了那個男人的麵前,對著店小二和顏悅色道,“這個是我又朋友,的確是錢袋不小心被人拿走了,他吃了多少錢,我來付。”
喋喋不休的店小二這才作罷。
事情解決後,兩人一起走出了春芳軒,那個男人自始至終但是麵無表情,很冷漠的樣子,他開口了,聲音渾厚深沉,“多謝,我會還你錢的。”
丁子棲搖搖頭道,“上次,在淮頤坊,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個人情,沒關係,就當相互抵消了。”
“我叫嚴擇。”男人又開口了。
丁子棲有些愣愣的,“哦。”
“你叫什麼。”
丁子棲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在問我名字啊,“啊,我叫丁子棲。”
“你家在哪。”
丁子棲疑惑的道,“怎麼了。”
“還錢。”男人看起來很是執著。
“哦,我說了,這沒有關係的,還你人情罷了……”
“你家在哪。”
“……”丁子棲有些無言,看起來今天這人是不還錢,不罷休啊,可是就這麼把家在哪裏告訴他,似乎又有些不太好。
“那這樣吧,明天你還我錢,就約在春芳軒裏,怎麼樣。”丁子棲折中道。
“我現在就回去拿錢,你就在春芳軒裏麵等我,我去去就來。”嚴擇繼續道。
丁子棲無奈了,“那好吧,我就在春芳軒裏麵等你。”
於是,丁子棲就在一邊吃著茶,一邊等人,這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許久,等了一個多時辰,等到丁子棲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嚴擇這才終於來了。
嚴擇坐在丁子棲麵前,把錢放在了丁子棲的桌子上。
“呃……你家挺遠的啊。”丁子棲有些尷尬的道。
“我住在郊外。”嚴擇解釋。
“哦。”
一時相對無言,氣氛很是尷尬,但看嚴擇卻十分坦然自若。
“……要不然,我們出去走走?”話一出口,丁子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說什麼呢,不應該說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嗎,怎麼又約他出去走路了啊。
丁子棲悔不當初,剛想說自己一時口誤。
嚴擇卻迅速的點點頭,“好。”他果斷的應了下來,不給丁子棲絲毫反悔的機會。
“……”丁子棲真想現在就抽死自己。
於是乎……兩人就在逛集市了,兩個大男人還一起逛集市,有點太那個了吧,丁子棲感覺有些不自在。
而且,這個男子氣概十足的嚴擇還喜歡吃甜食!真是難以想象!而且他還老是給自己買,丁子棲覺得很無奈。
丁子棲開始沒話找話聊,“呃,你是做什麼的啊。”
嚴擇第一次有所猶豫,但還是道了出來,“土匪。”
丁子棲嘴裏正咬著糖葫蘆上的一個山楂,“哦,土匪啊……噗,土匪!”丁子棲一口把山楂噴了出來,然後丁子棲難以置信的擦擦嘴,“你竟然是土匪?!”
嚴擇誠實的點點頭。
所以說,自己在和一個土匪吃飯聊天啃糖葫蘆?!丁子棲震驚的不能自已。
嚴擇覺得自己也許嚇到了丁子棲,所以補道,“我不殺人的。”
“……”所以說,重點不在這裏好吧!關鍵是你可是個土匪!丁子棲心中大聲呐喊道。
“我們不會殺人,就隻是劫富濟貧,搶一些貪官汙吏,或是作惡多端的人,我主要還是做其他事情來賺錢的。”嚴擇繼續解釋。
“你們這叫替天行道?還有,你做什麼其他事情來賺錢啊。”丁子棲問道。
“我在京城中開了一個小商鋪,賣豆腐。”
“呃……”丁子棲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土匪穿著圍布,然後站在店裏麵板著著張冷臉賣豆腐的情景,這也太好笑,太詭異了吧。
“你家豆腐店在哪呢?改天我去捧場吧。”
“就在西街口,你來不要錢。”
“哈哈哈哈,是嗎。”
……
不論究竟發生了什麼,總不能永遠緬懷在過去,你愛的人在那裏等著你,愛你的人也在那裏等著你,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結果,誰也不能強求什麼,可以活在當下,這應該就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