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攜洛輒回府之後,便把他帶去房間休息了。
等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季攸來到了書房,坐在椅子上。然後從屋外進來一個年輕女子,眉目如畫卻一身殺氣,身穿黑紅色的男子服飾,跪倒在地,“主人。”
季攸把玩一個小茶杯,問,“黑雛呢,把他帶過來。”
“是。”女子行了一禮後,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把人帶了回來。
黑雛被縛著雙手推進書房,一看見季攸就趕緊跪倒磕頭,哆哆嗦嗦的道,“主人饒命!主人饒命,屬下是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等拙事!還請主人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屬下定會將功補過。”
季攸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應該知道,本王不需要自作聰明,毫不聽話的人。”
黑雛渾身發抖,“求,求主人饒屬下一命,念在……念在屬下多年來忠心耿耿的份上,求求主人!”
季攸冷笑一聲,“擅作主張以本王的名頭去殺洛輒,到底你是主人還是本王是主人。”
黑雛把頭埋得更低,“屬下……屬下是為主人著想……”
“為本王著想就是不把本王的命令放在眼裏嗎!鷹翼從不收無能敗事之人,滾!”
黑雛呆住了,這是,這是把他驅逐嗎,也,也好,算保住了一條命。黑雛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謝,謝主人不殺之恩,黑雛沒齒難忘。”
然後黑雛就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縱身隱沒在黑暗之中。
書房中一直靜立不動的年輕女子此時也一聲不吭的出去了,過了好半響,終於回來了。臉上和衣服上還沾著著暗色的鮮血,挎刀也是。
她麵無表情的道,“主人,解決了。”
季攸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沒有絲毫動容。
女子繼續道,“不知主人與聶武城達成何種交易?”
季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必知道。”
“屬下並非是想探究什麼,隻是屬下覺得與聶武城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還望主人三思。”女子一拱手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本王自有分寸,你出去吧。”季攸看起來有些不耐煩。
“是。”女子什麼也沒有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季攸站到窗前,看著暗沉沉的夜幕。
和聶武城合作的確是件危險的事情,可若不劍走偏鋒,又何來一箭雙雕呢。
這邊,聶武城與邵渝一同回房,走到長廊的時候。
“將軍,我覺得季攸此人不可信。”邵渝對於聶武城與季攸的交易雖然不知道,可卻感到憂心。
“我知道,他沒信我,我也沒有信他,此次和他合作,說不定還能來了個甕中捉鱉,他和繁玥閣之間的事情,我猜都能猜出來,那個被丟入湖中不知所蹤的賬本應該也是他與繁玥閣之間的交易。”聶武城滿不在乎懶洋洋的道。
“繁玥閣究竟是為了什麼攪這渾水呢?”邵渝感到不解。
“自然是想渾水摸魚,從中得利了,或者是為了更大的目的……”聶武城看著邵渝陰陰一笑,壓低聲音,“比如說……這皇位。”
邵渝倒吸一口涼氣,“這,他們也太膽大妄為了。”
“現在邊境流寇眾多,各地還有小股判匪,朝中局勢動蕩,還有各方勢力從中作梗,南陵如今內憂外患,不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機會嗎。”聶武城哼了一聲,有些洋洋自得。
“可不用擔心,還有本將軍在呢,我自然會讓你們過一個平安無憂的一生,可若我死了,那就不知道了。”聶武城挑挑眉頭。
“盡胡說八道!”邵渝瞪了他一眼,拍了下聶武城的手,有些生氣。
“這種晦氣的話是能隨便說的嗎,你是不是傻。”邵渝踮腳敲了敲聶武城的腦門。
聶武城顯出有些無辜的樣子,“怎麼了,你怕我還真死了?哈哈,怎麼可能啊,你才傻吧,哈哈!”
邵渝沒有再說話,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個艾草香包,“這是我前些日子在寺廟裏求來的,以後把它天天戴在身上,除晦氣,保平安,不準拿下來。”
聶武城拿起來,輕輕聞了聞,俊臉就皺成一團,“好難聞啊,我可以不戴嗎,不想戴……”
“這就是艾草香而已,沒關係的,聞慣了就好了,不要鬧,乖乖戴著。”邵渝強硬的把艾草香包往聶武城手裏一塞。
聶武城沒有辦法,皺著鼻子收下了,“好吧……”
邵渝高興的笑了笑,“這才好嘛。”邵渝長的也是很普通,隻堪堪算是清秀,可此刻在月色下輕輕一笑,卻是璀璨奪目,動人心魄。
聶武城愣了愣,好似腦子裏一根筋動了一下,忽然全身順暢無比,五感通透,就像一直封閉的瓶子拽開了瓶塞,一個困擾許久的問題找到了答案,就像……開了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