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橙緊咬著嘴唇,恍惚中好像聽到他對她說不要怕,但她心裏還是不由自主地緊縮起來。
剛剛到了車上不久她就感受到一陣又一陣輕微的疼痛,一開始還是隔著一段時間才會痛上一陣,到了現在,那痛感越來越強烈,間隔時間也越來越短了,她漸漸沒有了抵抗的力氣,隻能使勁咬著自己的嘴唇,才感到稍微舒服一點。
陸勵成見她嘴唇被咬的發白,眼睛緊閉著,隻從喉嚨裏發出幾聲似哭的呻吟,心疼地急忙在她唇上輕撫著,逼著她把嘴張開。
這鄉間小診所裏的設備分外簡陋,他在旁邊根本看不到什麼柔軟的布,心急之下,一把把自己的胳膊橫放到她嘴邊,任她咬著。
他手臂因突如其來的疼痛而青筋暴突,然而他卻毫不在意,隻關心地看著宋雨橙,時不時為她擦擦臉上的汗。
那醫生剛才聽到蔣英稱呼宋雨橙為“夫人”,還以為這個對她緊張無比的男子是她的丈夫。
這裏不像大醫院那麼嚴格,她也就沒有讓蔣英和陸勵成出去,而是讓他們在病房裏安慰宋雨橙,她自己則開始幫著她生產。
宋雨橙被綁架的這段時間,李光和李強雖然沒有少了她的飯,但她擔驚受怕的,每頓都隻能吃下一點。
現在剛一生產,她就覺得自己沒有了力氣,叫聲漸漸都變弱了,陸勵成和蔣英在一旁看的著急,但卻毫無辦法。
後來還是醫生去外麵桌子上翻了一通,找到幾條巧克力,拿來給她吃了,她這才覺得有了些力氣。
宋雨橙想起她幾次暈倒,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曾離開她,他一定是一個頑強的小生命,一定渴望著來到這世界與她相見。
一想到這些,她胸膛中就猛然湧起一股力氣,咬緊牙關,拚命地用力著......
她的雙手緊緊握著早已被汗水染濕的床單,淩亂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呼吸急促。
陸勵成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著她疼痛的樣子,眼裏滿是心疼,蔣英卻是別過眼去,不忍再看。
她從沒看過孕婦生孩子,沒想到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邊已經開始泛白,屋內的宋雨橙卻還是沒有生下孩子,陸勵成雙眼赤紅,心中擔憂越來越盛,但看著一旁醫生專心致誌鼓勵宋雨橙的模樣,他硬生生把心裏升起的暴虐之情壓下去了,隻等著宋雨橙生完就去找譚青青算賬。
終於等到太陽高高懸掛在天空開始散發光輝的時候,宋雨橙身下猛一用力,頓時感覺身體一鬆,軟軟地癱在床上,不住地喘著粗氣。
給她接生的醫生驚喜地叫道,“孩子生出來了!”她小心地剪掉臍帶,把剛生下來的孩子小心地包在一塊布裏,抱在自己的懷中。
陸勵成如釋負重地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卻是伸出手,輕柔地撫摸上宋雨橙的臉頰。
宋雨橙若有所覺的睜眼,恰看到他被自己咬的痕跡深深、甚至泛著一絲血意的胳膊,她臉上表情一滯,下一秒卻是轉過眼去,即使現在身體虛弱得緊,她也緩緩的、堅定的把頭偏移,躲開了他觸著自己臉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