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梓君把著幻影的脈搏,眉頭緊鎖。溫若芙立在一旁麵色煞白,腳步不穩。
良久,見呂梓君緩緩收了手,溫若芙再也忍不住的衝上了前去,“師叔,幻影他怎麼樣了,您一定要救救他啊!”言罷,已是哭得沒有淚水了。
“幸好你們給他服用了續命丸,否則現在就是神仙來了也難救他了!”呂梓君歎了一口氣抓過了溫若芙的手又開始凝神切脈。
“憐兒,將熬好的安胎藥端過來讓芙兒喝了!”鬆了溫若芙的手,又從憐兒手中將事先煎好的安胎藥接過,遞到溫若芙跟前,“快喝了吧!你這一路上動了胎氣,若不是孩子比較穩恐怕你現在的處境比幻影還要危險!”
溫若芙從善如流的至呂梓君手中接過藥,仰頭一飲而盡。隻要孩子還在就好,回家了,他們終於回家了!
溫若芙趴在幻影躺著的榻旁便無力起身了,離她最近的呂梓君察覺出不對勁,遂趕緊將她扶了起來,命丘離丘慕將她們家主子送回蓮園休息。
眾人皆已散去,憐兒亦被呂梓君安排著去替幻影煎藥去了,就在呂梓君準備拿針包過來替幻影紮針助其修複受損心脈之時,一起身,方才發現如錦還立在一旁未離去。
“你怎麼不跟著你母親回去休息?”呂梓君陰沉著臉,麵色是少見的嚴肅。
如錦並未被呂梓君的嚴肅嚇到,隻見他揚起小臉一本正經的盯著呂梓君,“我知道您方才並對我媽媽說實話,是嗎?”
“呂爺爺,您不用瞞著我,我想聽的是實話,您就告訴我吧,我爹爹他,他到底還有救嗎?”如錦雙手不停的絞著身上的衣衫,話雖問出了口,但卻不難看出他此刻的不安。
呂梓君拿了針包過來重新坐下,看著如錦固執的模樣,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難!”
“那,那有什麼事是如錦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你想幫忙?”呂梓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頓了頓方才又開口,“如若你是真的想要幫忙的話,以後每日過來幫我整理藥材什麼的就是了!”有那麼一瞬,呂梓君的腦海裏閃過了想要收他為徒的念頭,隻是不知溫若芙是否會反對,而且他亦要先看看他是否有慧根。
自邊城回來之後,溫若芙便不再問世事,就連偶爾聽丘離他們說起外麵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時她亦不發表任何言論。
肚子一天天的變得更大了,但幻影依然沒有蘇醒。呂梓君說他心脈受損嚴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以修複的。
於是,溫若芙整日裏便在蓮園與藥香園之間來回,兩點一線。憐兒勸她看開些,她說沒事,她知道他還沒死,隻要活著,便還有希望。
從邊城回來,就仿佛至鬼門關去闖了一遭。她雖無心去顧及如今戰事如何了,哪裏又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閆昱翎的不聞不問才是真正的寒了她的心。
她自問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待他如親生,恨不得把一切好的東西都給了他,可是他呢……
都說自古帝王皆無情,他而今不過近六歲,道行不高,卻是將帝王的無情運用得得心應手了,這樣的他,真的走得遠嗎?
溫若芙想要提醒他,想要告誡他,卻是已經沒有任何的立場去說去做了。但願,他不要摔得太狠。溫若芙在心裏默默擔憂道。
清晨,早早的起了床,拖著笨重的身子由小影扶著在莊裏溜彎兒,呂梓君說她先前因為動了胎氣,恐她生產不順,便建議她白日裏多活動活動。於是,在這飄著小雪的清晨,就算是將自己裹得像個包子,亦還是雷打不動的出了門。
“小姐,今日的活動量該是夠了,我們回去吧!”小影亦把自己裹得圓滾滾的,說話間隻露出了紅通通的鼻子及以上。
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長了許多肉的的緣故,此刻溫若芙並不覺得冷,於是便堅持再逛一會兒,直到小影催了第十遍,她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隨著她回去了。
午飯時間,如錦過來了,飯桌上,聽他講今日在藥香園裏又學到了什麼,又認識了哪些草藥,溫若芙在一旁笑眯眯的聽著。
原本祥和的氛圍被匆忙闖入的丘離打破了,溫若芙放下碗筷,皺著眉沒有說話,倒是如錦冷著聲開口問了。
雖是如錦開口問的,但丘離卻是望著溫若芙,微微喘了兩口氣之後方才道:“主子,宮裏的公公過來傳旨宣您進宮!”
進宮?何事?這閆昱翎的葫蘆裏賣的又是什麼藥?